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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寮二楼,两侧竹帘半垂,隔出一方安静空间。
骊珠骤然见到陆誉,简直欣喜若狂。
然而很快,她意识到陆誉方才说了什么,冷静下来道:
“不行,现在不是时候。”
她这趟出巡原本就是为裴照野而来,如今阴差阳错遇上,要走并不难,难的是今后就没有理由再回来了。
长君和陆誉同时露出惊愕神色。
“公主何出此言,这怎么就不是……”
骊珠一时很难与他们解释,她跳过这个问题,追问:
“玄英她们呢?”
陆誉答:“遇刺第二日午后就遇上她们了,所以才知道公主在虞山遇匪的事,公主放心,她们都很安全,倒是公主,方渐他们……”
长君将当日种种一一道来。
听到那红叶寨的匪首对公主并未冒犯,衣食住行也多有照拂,陆誉放心之余,也明白骊珠为何不急着跟他走了。
“可是公主,您可知他此行带您下山,正是为了把你送入虎口啊!”
……什么?
望着骊珠的惊愕面庞,陆誉指向一旁的酒肆。
“我们方才躲在暗处观察情况时,您猜我们在那间酒肆里看见了谁?正是拦截我们送往雒阳信件的人!
那匪首与公主分开,转头就进了那间酒肆,您想想,此刻他们在谈什么?”
陆誉不会骗她。
骊珠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问:
“可……他有什么理由……”
“一个狼子野心的匪贼出卖公主,还需要理由吗?”
陆誉瞥了眼酒肆的方向,循循善诱:
“公主被他关在寨中,耳目闭塞,不知这红叶寨和那些行事不干不净的小寨不同,背后与伊陵郡不少官员勾结,这才能坐大一方,成为伊陵郡乃至鹤州最大的匪寨!”
仿佛一道惊雷劈过骊珠的脑海,陆誉的声音像是从云端传来,远得不真切。
“他敢与官勾结!
?”
骊珠怒而拍案。
这一拍,引来了楼下裴照野的注意。
他刚给那间酒肆打烊关门,转过身边瞧见二楼竹帘后的少女不知为何突然起身,她身旁还立着一个小二。
裴照野看不清她的神色,也听不清两人对话。
想了想,他一边用手帕擦拭刚清理过的手,一边冲街边一个小男孩招招手。
“小孩,替我去官署跑一趟。”
他扔给那小孩一吊钱,半弯着腰直视他的眼:
“找徐弼徐大人,说四达街的利记酒肆后门,有几块砖松了,让他派几个人过来填填土,事办成了,你再找徐大人要一吊钱,去吧。”
小男孩高高兴兴,小跑着去了。
擦干了手上的水渍,裴照野仍疑心自己身上染上了血腥味。
那个宛郡来的齐大人手底下都是些亡命之徒,即便他处理得小心,也仍不可避免地溅上一点血——好在他一身玄衣,染了血也看不见。
只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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