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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淮没将他含含糊糊的致歉当回事,反问道:「什麽解释?」
秦章抬手指向被隔开站在远处的曲昭云,道:「京中谁不知道,我在这位曲行首身上花了金山银海,结果却被你横插一手。
都说你清正自持,如今却干着损人利己的事儿,我凭什麽要忍气吞声?今天你不把这件事说清楚,我决不与你善罢甘休。
」
正如曹轩心里的猜测,秦章今日来瞻雪阁是为了找薛淮的麻烦,他本就不是那种能够沉住气的性子。
只是秦章没有料到,他一来瞻雪阁就收到曲昭云主动向薛淮示好的消息,刹那间险些气炸了肺。
他对曲昭云势在必得,这和对方的才情没有多大关系,主要因为这女子容貌生得美丶身段窈窕勾人,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让秦章心动不已,只想她能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若非如此,他哪有耐心和曲昭云罗嗦,按照以往的脾性,他早就动用强硬的手段了。
结果他拉扯两个月还没得手,反倒被薛淮捷足先登,这让秦章如何能忍?
曲昭云确实有些害怕秦章混不吝的性子,所以明明不喜对方,也只能用委婉的手段避让,但如今因为她的缘故,秦章竟然要和薛淮不死不休,她只能攥紧双手上前一步说道:「小侯爷,奴家只是敬佩薛侍读的为人和才学,还请你嘴下留情。
」
「你闭嘴。
」
秦章冷冷吐出三个字,盯着薛淮说道:「薛侍读,今日我给你两个选择,要麽你替曲昭云把我这几个月花在她身上的银子拿出来,要麽留下你那首词,带着你的同年们离开瞻雪阁,我便当做什麽都没有发生,否则——」
他向对面的年轻文官们逐一看过去,寒声道:「我是个浑人,若是做了什麽不太妥当的事情,诸位莫要见怪。
」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薛淮丶高廷弼乃至陈观岳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其他人未必真有这个胆气,因为秦章的父亲是提督五军营的镇远侯,秦家是大燕军中数一数二的武勋将门。
天家之下,秦家本就是第一档的门第。
沉默在蔓延,气氛在变化。
薛淮缓步而出,来到秦章的身前,冷静地看着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将门子弟。
秦章问道:「想好了吗?」
薛淮微微一笑,从容道:「秦三少,你可知道我在想什麽?」
秦章双眼微眯,没有开口接话。
薛淮自顾自地说道:「我在想,你今日胡搅蛮缠到底是为哪般?我与曲行首是初见,大庭广众更谈不上私相授受,但你如此咄咄逼人委实风度全无。
你说我心眼小,在我看来你才是心眼比针眼还小。
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我和曲行首君子论交,这与你秦三少何干?你以什麽身份站在这里质问和干涉?」
秦章只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涌上脑门。
人群之外,曲昭云垂首低眉,眼神复杂。
薛淮盯着秦章的神情变化,忽地靠近轻声道:「你不可能提前知晓曲行首会向我讨要词作,所以你这般兴师问罪而来,肯定是专程来找我的麻烦。
表面上你我无冤无仇,但是你对我的敌意几乎写在脸上,那就让我猜猜是为何。
」
「以前我不曾弹劾过镇远侯府,唯一和你家有关联的地方,大概便是前不久的工部贪渎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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