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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淮悠悠醒转,入目之景有一种奇特的熟悉感,就好像他又回到两年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场景。
神志逐渐恢复清醒,记忆涌现脑海,他忍不住叹了一声。
于他而言,这种滋味确实太过煎熬,因为他前世便是在汹涌的洪水中挣扎最后失去意识,睁开眼又是刚刚在溺水垂死的边缘被人救起,算上今夜已经是第三次。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患上恐水症,但他决心要在有安全保障的前提下精通水性。
环顾四周,精致的雕花承尘映入眼帘,空气里弥漫着清苦的药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沉水香,喉咙里火烧火燎的乾渴感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咳。
这声音在寂静的内室格外清晰。
几乎是咳嗽声响起的瞬间,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便快步走了进来。
姜璃的发髻不复平日的端庄,几缕碎发柔顺地垂落在颊边,眼中残留的惊悸尚未完全褪去,但在对上薛淮睁开的双眼时,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惊喜淹没,随即柔声道:「你醒了?感觉如何?是不是喉咙很疼?」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微蜷,似乎想触碰他的额头探探温度,却在距离寸许的地方停住,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迟疑,最终只轻轻拂过他散落在枕畔的一缕发丝。
薛淮只觉浑身乏力,勉强笑道:「殿下,我还好。
」
姜璃看着他因说话而皱起的眉头,声音更柔了几分:「别说话,御医说了,你呛了太多水,伤了喉咙和肺腑,元气大伤。
先缓一缓,好不好?」
不待薛淮回答,她便转身对着侍立在旁的侍女吩咐道:「去把温着的药膳粥端来,要最软糯的那份。
再备一盏温水,要刚刚好,不能烫也不能凉。
」
侍女连忙应下,脚步轻快无声地退下。
姜璃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专注地凝视着薛淮。
烛影在她清丽的侧脸上跳跃,勾勒出柔和的光晕,也彻底洗去她眉宇间惯有的疏离与矜贵。
薛淮略显迟疑道:「殿下,怎可劳你……」
「嘘。
」
姜璃伸出食指轻轻抵在自己唇边,随即微笑道:「薛淮,你一直说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但是你我皆知,那是公主府的侍卫自发而为,并非是我下了命令。
而今夜你救了我的命,却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
此刻我只是想亲自照顾一个为我险些丧命的人,那些繁文缛节暂时都放下,好吗?」
这时侍女端着托盘轻步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青瓷小碗,里面是散发着淡淡药香的米粥,旁边还有一盏温水和一把小巧的玉勺。
姜璃示意侍女将托盘放在床头小几上,不容置疑地说道:「你们都退下罢。
」
「是,殿下。
」
侍女们迈着轻柔的步伐离开内室。
姜璃挽了挽略显宽大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亲自端起那碗粥,用玉勺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让温热的气息均匀散开,又舀起一小勺,用自己的唇瓣试了试温度,确认温热适口,才小心翼翼地递到薛淮嘴边。
薛淮心里涌起难以置信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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