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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力罕的大儿子十、四五岁,带着雇来的骑手管看牧场。
二儿子却挂一耳朵,说画本是给孩子们的,就站旁边盯着那画本,时刻打算抢走……至于他的弟弟妹妹,也都往毡毯上跳。
撒力罕把他们全瞪跑为止。
铮容信却盯着这帮孩子们。
撒力罕还认为他少年心性,他回过头来,再次向撒力罕示意,话入正题:“我这次来,一是没见过撒力罕阿哥,登门拜访,二是想向撒力罕阿哥请教几个问题,最后却是请阿哥帮点小忙。
要是阿哥乐意,我就直说。”
撒力罕点了点头。
铮容信说:“第一个问题,就是咱们乡旗都有哪些才能出众的人?有哪些一技之长的人?”
萨力罕木了。
他没想到新来的乡录问的第一个事儿是这事儿,他倒知道一些,就一一道来,乡旗并没有才能太出众的人,他也没有过分地夸奖。
铮容信让差马去帮自己拿纸笔,立刻就在几桌上摊开,书写,记录人名。
撒力罕的二儿子几乎是在惊叫:“他写字。”
铮容信又朝他笑笑,给撒力罕说:“阿哥把自己漏掉了。
阿哥似乎是有什么原因,不但散了部众,而且不愿为官,不知为何?”
他见萨力罕不吭声,就又说:“我听说那些越发强大的国家因为官府公平,有信,重视巴特尔和有才能的人,巴特尔都愿意出来为官,为什么阿哥一被问到,就面带迟疑呢?”
撒力罕不吭声。
铮容信又说:“我听说阿哥的事迹,第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阿哥能还部众自由,遣散为民,必有大的追求才是。
只有那些狭隘的人才抱着部族,当成是自己的权力和财富,却不知道人的爱戴和感激更重要。
您说遣散就遣散了,那是看得透彻。
是有着大追求的人呀。”
撒力罕看了铮容信一眼,心说:“你以为我愿意呀。
渔阳一战,部众就散了个差不多,后来铮……”
他突然觉得好生巧合,对面这少年乡录也姓铮。
他没放在心上,只是继续在心里回答:“后来又折腾一次,部众只剩几十户,要定居在这里,有人天天叫嚷着找回旧众,我生怕他们不铁心,不甘心安心定居,使得风声走漏,狄阿鸟的家族找到我,就遣散了。
保命而已,后来才知道狄阿鸟特赦了我,现在竟在你眼里成了大追求。”
铮容信问:“难道东夏王要振兴东夏,富足东夏的志向与您不同吗?”
撒力罕觉得这个少年乡录好有手段。
单这一句话把他逼得不得不表态,而且又难以表态,如果是其它巴特尔,只怕为了这句话,就已经起身揖拜了。
他就说:“相同是相同。
就是厌倦了战争,想要安居。
现在家里也富有,就没有了别的想法。”
铮容信点了点头,又微笑说:“一人能致富,何不带百姓致富呢?”
但他似乎知道些原因,不作过多的纠缠,只是说:“撒力罕阿哥你自己也多想一想,您与东夏王的志向是一致的,与众多东夏巴特尔的志向也是一致的,与我,与官府中绝大多数的人是一致的,如果能够致富,如果知兵善战,如果可以治理百姓,为何不放弃小小的心病,重新振奋起来呢?你须知道,你不是在为某个人,你站出来,那是在为整个东夏出力,那些过去的恩怨,应该挡得住你富强国家的决心吗?”
“那是在为整个东夏出力”
,撒力罕心里一颤,咀嚼上了。
说到这儿,纳兰容信请教第二个问题:“我看到萨力罕大哥家的孩子都十分康健,想按照县旗的意思,开办一个学堂,对,提前开办学堂,请您替我分析,牧民们会愿意让自己家的孩子进学堂吗?”
撒力罕反问:“学堂?”
铮容信不容置疑地说:“中原朝廷就有自己的官学,通过培养人才而使天下人明理,我们东夏也一样,而且我们要更彻底,官府最终要让每个乡旗都有学堂,每个县旗都有县学,每个州都有州学,而京城,则要有大学。
学堂传授文武技艺,天文地理,不收费,或者少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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