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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们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扛来石灰桶。
白色的石灰粉撒在水里,腾起呛人的白烟,水里的弧菌活跃度瞬间下降,那些原本在水里扭动的病菌,像被撒了盐的蜗牛,动作越来越迟缓。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剧烈地倾斜,我们都不由自主地往一侧倒去。
储藏室的木箱哗啦啦滑向倾斜的方向,有个装着硫酸的瓶子摔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在水面上冒起刺鼻的黄烟。
船长的吼声从甲板上传来,带着绝望的哭腔:“沉船在拉我们下去!
它在拉我们下去!”
我手脚并用地爬上甲板,刚站直身子,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维多利亚号”
的船尾正在往下沉,船底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拽着,往水下拖去。
河面上的漩涡越来越大,像一个巨大的漏斗,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吸进去。
那艘沉没的运糖船已经露出了桅杆,锈迹斑斑的帆索像水草一样缠绕着“维多利亚号”
的螺旋桨,每缠一圈,船身就往下沉一分。
左克的感知网猛地收紧,淡蓝色的光丝在水下绷成了直线,像一根根即将断裂的琴弦。
“是沉船的铁链!”
他指着螺旋桨的位置,那里的水花泛着诡异的白,“铁链缠住了螺旋桨,再不想办法砍断,我们都得跟着喂鱼!”
杰克·伦敦已经抓起一把斧头,往船尾的方向跑。
他的靴子踩在积水的甲板上,发出“咚咚”
的响声,像在敲自己的战鼓。
“我去!”
他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里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你们守住这里,别让那些该死的水漫上来!”
扁鹊跟着几个水手往排水泵里加药粉,褐色的粉末混着河水被泵出船外,在水面形成一道白色的水带。
“这样只能暂时压制。”
他望着越来越近的沉船,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得想办法净化那片水域,不然就算我们今天逃出去了,下游的人喝了这水,照样得死。”
我调出量子武器的界面,冰冷的光屏在雾中泛着蓝光。
手指悬在“净化波”
的按钮上,指尖的温度几乎要把屏幕烫穿。
这是爱德华团队研发的应急武器,能在瞬间杀死半径五十米内的所有微生物,但它的副作用也同样可怕——会彻底破坏水域的生态,至少十年内,这片水域里不会有任何活物。
“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扭头问海伦,她的光带已经变得像蛛丝一样细,几乎要看不见了。
海伦虚弱地摇了摇头,嘴唇发白:“我的力量……已经耗尽了……那些弧菌太多了,它们在水里织成了网,我的光带穿不过去……”
船尾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断裂了。
紧接着,杰克·伦敦举着斧头跑了回来,他的胳膊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滴在甲板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铁链断了!”
他的声音因为用力而嘶哑,斧头刃上沾着铁锈和血丝,“但螺旋桨也坏了!
我们……我们还在往沉船那边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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