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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利特从大衣下拿出一件球形物体举至眉间把玩,这看似平常的举动,让几名女兵当场呕吐起来,心理素质较好的几位也不禁毛骨悚然。
被黑衣男人把玩的,是一个头颅。
皮肉翻卷、毛发脱落、滴着泛黄的脓汁、瞪着空洞的眼窝,朝格利特龇牙咧嘴的孩童头颅。
“别这样。
他生前可是个阳光活泼的孩子,挺受女孩子欢迎的。
啊,对了,这些也是。”
手一扬,从格利特的影子里浮现出无数头颅,呈金字塔形状堆砌的头颅瞪视着生者,足以被称作毒气的恶臭扩散开来。
承受着眼角膜都要烧起来的恶臭,少女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至少有数百之数的头颅之塔。
性别、年龄、健康、表情无一相同,唯有颈部的切断面同样光滑、平整,宛如镜面。
“断头台是个好东西。”
轻柔地抚摸着男孩的头颅,充满慈祥的诉说在空气中飘荡。
“合乎人道,减少痛苦,算是充满人情味的处刑工具。
更重要的是将受刑者生命中最后一刻的表情完好的保存下来,残留的思念和皮肉一道慢慢腐化、消失……通过这种变化,我们大可看透生命的无常,难道这些头颅生前受了那么多的教养,只是为了在死后被当成玩具一样抛着玩?”
“你到底想说什么?”
伊泽塔将曳光燃烧弹顶入枪膛,把眼前夸夸其谈的脑袋套入准星。
她原本就较为缺少耐性,置身战场上更是没那个闲心听长篇大论,更糟的是格利特所说的东西,正常人连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要不是吃不准这个连一车炮弹都炸不死的怪胎还有什么招数,她一定会扣下扳机。
不管从他嘴里说出什么,也不管他是不是不死之身。
伊泽塔做好了觉悟,格利特的秀下限却连这个底线都轻松打破。
“唉?不明白吗?也是,我说的太拐弯抹角了。”
格利特笑了。
十分开心地笑了。
“我只是想知道这世间的一切——创造世界的神;遵从又悖逆神意生存的人类;协助神明管理世界的管理者们;什么是正确的;应该做什么——这些我都想知道,对了,圣典里不也说了吗?”
拍了一下手,发自肺腑的虔诚飘散开来。
“真理必叫你们得以自由。
(约翰福音.8:32)”
那是只要接触过圣典者便知晓的箴言。
拍着手掌,格利特像孩子一样笑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上浮现着感动和虔诚。
“就是这个,真理啊。
只有圣人和救世主才知道的、唯一的、绝对的真理。
既然不知道方向,就问问知道方向的人,找出知道方向的人就好。
被赋予天命的救世主的话,就算被斩首也会说出预言,就算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也会留下永恒的箴言。
那么从一开始就斩首、就钉死即可,如此一来,总有一天,一定会遇上能说出真理的圣人,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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