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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说完,副将是真的不敢动作了,只跪在地上听吩咐。
如果副将敢抬头,大概就能看到镇南王面上的迟疑与茫然。
运筹帷幄了半辈子的镇南王在这一刻竟然有些慌乱,他迟疑的坐在榻上,第一次觉得无措。
他可以去战场上杀七个来回,血溅满身也从不说一个“怕”
字,他可以任凭蛊虫撕咬他的血肉,然后面不改色的将腐烂生虫的地方挖出来,他可以从尸山血海里淌过去,一刀斩下南蛊人的头颅,像是从不知畏惧,痛和忍耐是他人生的常态,他早已习惯。
但当他听到副将说,秦禅月现在身中媚毒,需要一个男人的时候,他却坐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他像是被困在一个死城里,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每一片土地都是他自己建造的,城门就立在他面前,但他没有推门出去的勇气。
他怕秦禅月不能接受。
他如果一直做她的哥哥,做她一辈子的哥哥,就能一辈子和她在一起,但他一旦吐露心声,按着秦禅月的性子,下半辈子一定不会见他。
秦禅月是那样黑白分明的人,爱了就爱了,把最好的都给过去,不爱就不爱,绝不会和旁人有半点牵扯。
他害怕,害怕不能跟秦禅月再相见,所以他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提爱。
他怯懦的像是一个不战而逃的败兵,只能将那些念头沉沉的压在最下面,变成砖瓦,然后画地为牢,重新困住他。
直到有一天,这扇门被他的副将叩开,与他说了一遭这样的事。
他的妹妹被人下了药……现在需要一个男人。
是谁都可以,只要是一个男人都可以。
既然是什么男人都可以,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他的外貌才情比不过周子恒,并不能讨秦禅月的喜欢,但是他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私兵吗?
就算是不能与她久伴,就算是只做这么一回的——
那些压在最下面的欲念开始翻腾,如同被煮熟了的沸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儿,酝酿出某种饱含着欲念的水雾,钻遍了镇南王的骨血,在他的血液之中叫嚣,翻滚,催促。
他应该做些什么。
片刻后,镇南王终于缓缓站起了身。
“去将下药的人抓出来。”
他道。
这件事他要亲自解决。
跪在地上的副将挪着膝盖,无声无息的钻到了一旁去,让出了一条路来,随后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
镇南王早已走出了门外。
与此同时,在隔壁厢房里,柳烟黛终于带着一个洗漱好的私兵来到了厢房门口。
她将四周的人都先摒散,然后郑重其事的将这私兵塞进了门里,并且站在门口,亲自守门。
门板“嘎吱”
一声响起,将门关上的那一刻,白嫩嫩的世子夫人靠着门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婆母,烟黛做到了!
——
夏日午后,秦禅月的厢房内。
热。
角落处的冰缸散发的凉气杯水车薪,并不能解身子内翻涌的燥热,艳丽的夫人在床榻之间来回翻滚,难耐的抓皱绸缎,珍珠履早已被她踢掉到了地上,露出裹着绫罗丝的雪白足腕。
足腕在绸缎上磨蹭,裙摆被拧成绽放的花朵一般的形状,似是某种无声的邀约——任人采撷。
当厢房门板处传来动静的时候,她趴伏在床榻间,抬眸看过去。
外间内半晌没人进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呢喃着低下脑袋,等的焦躁极了。
身子像是被火烧起来,理智被烤焦,变成了一碰就碎掉的粉末儿,人的身体变成了干涸的泥土,露出深深的裂纹,当欲念被无数倍放大,身体便坠落到深渊,与放纵沆瀣一气,人,便无比渴望一场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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