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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跑什么?”
顾长安血发飘舞,悬空掐住月雅脖颈,平静道:
“香味也难驱散你腋下难闻的膻气。”
望着煞气冲天的魔头,月雅绝望到窒息,像小女孩般颤抖出哭腔:
“你不是人!”
“我早就不是人,我和孤城早是鬼了。”
顾长安低头一口咬在她的脖颈,啃食细腻薄嫩的一块肉,女子精致脸蛋被涌出的鲜亮血汁弄得模糊。
“还有眼睛。”
那双曼妙如今充斥恐惧的蓝色瞳孔,被两指深深挖出。
“谁敢后退,杀无赦!
!”
“列阵迎敌!”
辇车传来疯狂的嘶吼声,历经几十载风雨的帝国老巫婆,在无边恐惧中找回了勇气。
一退就全完了。
还有七千多英勇悍卒,还没到穷途末路。
擂鼓声隆隆响彻,与漫天血雾汇聚成一场奇迹般的战曲,怪诞而又悲壮。
犹如无头苍蝇的逃卒遭遇辇车方向无情射手,前后都是死亡,唯有掉转身形迎向恐怖血人。
此刻再浑浑噩噩的蛮卒都知道,杀了汉奴才能生还,在万里孤城,从来没有投降这个选项。
他们想降,血人会接受吗?
在如此血腥屠杀下,在恐慌蔓延中,蛮卒竟在短时间维持起秩序。
雕弓如满月,万箭齐发,铁骑隆隆冲向血人。
顾长安将昏厥的女子当做盾牌,一支支箭矢将其射成刺猬,没有眼球的血淋淋眼眶也嵌进利箭。
“小雅!
!
!”
看着孙女坠落血沙里,月九龄锥心饮泣,唇边咬出血痕。
世上没有哪个人会对自己嫡孙的死亡无动于衷,何况还是她悉心栽培的继承人。
可掠过一阵痛苦的痉挛,她眼神坚硬且凶戾,在黄金兽像下挥舞双臂鼓舞军心。
左桃树头颅,右血色剑气。
顾长安就这样平静走进大军当中,他很讨厌伤口愈合,他很厌恶不知疲倦地杀伐,他甚至都害怕现在的自己。
可要守住这块疆土啊。
猩红埋葬的剑网笼罩,仅凭意志硬生生汇聚的蛮军,又因为剑气肆掠而溃散。
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一个孤零零的身影麻木而机械的挥剑,桃花都凋零了,枝干连同上千头颅化作齑粉。
荒漠一双双蠕动的半截身躯在血红的霞光下弥漫着红色流光,荒蛮而又迷离怪异。
与无边无际的尸体融成了一片血的海洋。
而那个男人,矗立在血海中间,也许还有鲜血涌来,也许永远看不到尽头,可他亦如往常一般挥剑。
再挥剑。
仅此而已。
人间炼狱也比不过百里荒漠,从深渊爬起的那一刻开始,这座华夏民族的精神之城就已经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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