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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死寂。
“不可能,安西军殉国时,微臣都没出世,如果有后代存活,也融于蛮夷血脉了。”
一个儒雅的官员持笏出列,眼前出现黑影。
殿前的李德裕蹬蹬蹬冲进前来,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打得他头晕目眩。
“尚书……”
“你该打!”
李德裕冷视着他,随即转向御座躬身致歉:
“老臣失礼,请陛下降罪!”
诸臣同样恶狠狠盯着儒雅官员,此人简直可憎!
但凡是中原子民,都很清楚安西军的悲壮,当年怀揣圣命,雄赳赳气昂昂前往西域戍边,替大唐坚守国门。
谁知唐朝崩溃,整个河西走廊都被蛮夷崛起,安西彻底沦为孤军,无法得到任何救援。
这些都是大唐战功赫赫的悍将,死后却连落叶归根都做不到。
历史尘封了,又怎能空口无凭说他们投降?又岂能无端猜测说后代都是蛮夷血脉?
“是臣糊涂。”
儒雅官员面色戚戚,他也是一时口不择言,但出发点还是为了否决陛下匪夷所思的念头。
五十年前在河西走廊,二十七万唐军跟蛮夷交战,一败丢失扼守西域的战略地盘。
试想一下,二十七万大军都接近全军覆没,身处蛮夷核心地带的安西两万兵马,又怎能坚持呢?
诸臣沉默,画像人是安西军后代肯定很荒谬,或许是陛下搪塞朝堂的借口罢了。
女帝精致绝伦的脸颊一片冰冷,手指紧攥又悄然松开,紧随而来的便是迷茫。
是啊,她也只是虚无缥缈的预感,没有理由证明,甚至都无法说服自己。
李德裕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付诸于口。
李唐血脉为什么要待在西域,既然能让高朝恩甘愿赴死,那证明他有天赋甚至实力回到长安。
不回来,是否意味着他叛变了,投降了?
无论怎样,兵部都会驳斥陛下出兵的圣旨。
炎黄子孙谁不希望这一页屈辱历史赶紧翻过去,迎来梦寐以求的朗朗乾坤,但需要中原齐心协力,一个人永远无法力挽狂澜。
“退朝!”
……
御书房。
“传召李怜。”
女帝看向窗外,一只七彩羽翼的鸽子轻啄米粒。
“是。”
宫婢领命而去。
裴静姝趋行入殿,表情凝重。
“何事?”
女帝依然遥望远方,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
“有人自创一缕超然于天地之外的气机,李屏传信,据她卜测,很可能是画像人。”
裴静姝一口气说完。
御书房陷入冗长的安静,女帝抿了抿嘴唇,眸光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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