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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路人见一同乡挑着酒菜的担子与挑担卖货的郎中于田间的土埂相持。”
“原来田间的土埂路窄,平日侧身即过,但挑着担子则不过。
二人若相让,必下至水田。
路人劝郎中道,同乡个矮,怕酒菜下田浸水恳请郎中让之。
如此他亦过之。
郎中因其货重亦是不让,林侯官信写至此,让我且盖住下面,试想你是路人当如何处理?”
赵南星沉吟片刻然后道:“二人各有道理,但路人有私先偏袒同乡,这就是不对了。
路人当先劝二人,大家各退一步路。
若不能则当辩之明礼,酒菜浸水是为对客人不敬,失礼为重也,至于财货乃利也,失利为轻也,故而当让同乡先过。”
邹元标摇了摇头道:“林侯官在信中道,路人闻之挽起裤腿跳入水中,对其中一人言道,吾来担之。”
赵南星听了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邹元标叹道:“这还经取经,拈花拂花,何为先何为后?我等遇事总问对错,却不问尽力了没有。
难道天下之事败坏至此,真是少了几位能‘明正道,谏君上’之人,还是少了几个能‘吾来担之’之士呢?”
赵南星抚须叹道:“初时我以为林侯官不过与叶心水,陈龙川无二,今日方才他的学问真是博大精深,吾所不及。”
邹元标道:“不是博大精深,而是一而贯之!
你看由他来担此天下如何?”
赵南星笑道:“尔瞻兄既言他治国‘百王之弊可以复起,三代之盛可以徐还’,还有何人可及?我也早就意属于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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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赵南星神色一黯道:“只是眼下国用匮竭,危局至此,人心溃散至此,怕只怕林侯官不肯复起。
此刻真有安石不出,奈苍生何之叹。”
邹元标笑了笑,踱步而行道:“安石不出,奈苍生何?安石一出,苍生奈何?林侯官虽非谢,王二公,但他不出则真无可奈何了!”
邹元标不仅向赵南星及他的众学生讲明,还以他东林巨头的影响力,向吏部尚书孙丕扬等朝堂诸公大力推举林延潮入阁。
学功书院数里外一岔路。
却说一行人于道旁找人问路。
但见一名儒生行来,几人看去但见这名儒生背着书箱,一面行来一面持卷读书。
不同于以往所见的儒生,但见儒生毫无埋首穷经的困顿之色,反是神清气爽。
一人拱手道:“请问这位小友,学功书院是这条路吗?”
那儒生还了一个礼,指道:“顺着这条路向北里许就是。”
“不知小友读得是什么书?”
那儒生笑道:“杂书不值一提,让先生见笑了。”
“既是杂书,又何必读之?”
那儒生看了对方一眼笑道:“读书可满腹经纶,作经纬天地之用,为何不读?”
对方一笑道:“小小年纪居然要经纬天下,口气着实不小。”
那儒生笑着道:“懒作住山人,贫家日赁身。
书多笔渐重,睡少枕长新,让老先生见笑了。”
对方不由点点头:“小友谈吐不俗,愿请教高名!”
对方抱拳笑道:“不敢当山阴刘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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