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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堇不忍心叫醒她,在厉长瑛身边稍坐了片刻,便起身回去“假传圣旨”
:“暂时停下修整,多熬些粥,所有人都分一些,饱食一顿。”
饥饿不知多少时日的难民们激动得无以复加,他们都认为这是厉长瑛的安排,看向厉长瑛的目光满是感激。
厉长瑛胳膊枕麻了,无意识地抽出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六十多个人,要煮粥吃个基本饱,人贩子的一石粮便去了三分之一。
依旧是没受伤的难民忙活。
锅不够,得分批煮,也用不上太多人,其余人便闲着,眼巴巴地盯着锅,也有个别人盯着厉长瑛。
而这些难民中,还有一小撮人,安静的像是拔毛的山鸡格外小心翼翼地缩在角落里。
下三白眼他们一伙人属于身先士卒,死了三个,剩下几人全受伤了。
他们身边还有几个同样受伤、不良于行的人,他们都欺负过其余难民,但是行径还没那么恶劣,恶劣的要么跑了,要么被人趁乱报复打死了。
昨晚上,下三白眼他们看到了泼皮和厉长瑛的互动,便意识到两人早就认识,等到经受了治伤的折磨,想到他们跟泼皮的矛盾,还骂过厉长瑛,个个都如丧考妣。
相比于他们,其他人好歹没直接得罪厉长瑛和泼皮,瞧见几人的模样,还有点儿安慰。
泼皮自封为厉长瑛跟前的头号狗腿子,狐假虎威,安排难民做事,总是要经过下三白眼几人,给他们留下一个阴冷的笑。
他缺了一只草鞋,第一次刻意路过便抢走了下三白眼的布鞋,瞧见他敢怒不敢言,爽的要上天。
第一锅粥煮好,分粥也由他亲自掌控。
他让难民中的女人和孩子先吃,男人们等下一锅,但是眼神明晃晃地瞥向下三白眼他们一行。
那德性,从哪个方位看,都是小人得志。
他偏心也极明显,给魏家人使劲儿捞干的,其余难民才一视同仁。
魏璇本想说他这般恐怕对他的名声不好,可看泼皮理直气壮且对她笑得痴迷的样子,身后又有其他难民等着,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先端回去给她娘。
大夫人梁静娴靠在厉家的板车旁,精神不振。
魏堇此时在魏家其他人面前,又看不出伤弱之态了,拿着厉长瑛的碗,过去排队,打算端给厉长瑛。
前方,一个先前被拖进林子里,又被厉长瑛救了的女人打完粥,自个儿却没急着吃,羞涩地瞥了一眼厉长瑛的方向,端着走向她。
厉长瑛知道爹娘在,魏堇又给她盖了一件厚衣,此时睡得极沉。
女人满眼爱慕地看了她一会儿,将碗放在不会不小心碰到的地方,走到河边,洗了贴身的帕子,又回到厉长瑛身边,红着脸跪坐在她身边,伸出手,想要给她擦拭脏污。
厉蒙和林秀平时刻用余光关注着女儿,见到她过去,并没有阻拦。
而正在盛粥的泼皮不经意地瞥见,反应极大,扔下勺子便冲过去,“住手!”
女人吓了一跳,手停在厉长瑛脸上方。
其他人也都一惊,大部分莫名其妙他这激烈的反应,奇怪地瞧着他们。
泼皮隔开她的手,质问:“你干什么!”
女人在众人的目光下羞臊得厉害,顾及着他们之间的关系,隐忍地浅瞪了他一眼,“我帮他擦一下脸,何必这样大惊小怪。”
泼皮看她那神色,翻了个白眼,两根手指在眼睛前面比比划划,“你逃不过我的眼睛,你一个女人,对个姑娘献殷勤!
你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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