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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每个斯兰特都知道,族群的和谐不是靠惩罚维系,而是像修补屋顶那样,用耐心与愧疚填补裂痕。
日子在狩猎与挖掘中悄然流逝。
高层居民的步枪越来越精准,铅弹能穿透三百米外的郊狼心脏;地底居民的地洞延伸到了绿洲边缘,最隐秘的避难所藏在瀑布后的石窟,只有通过三道水幕机关才能进入。
偶尔有迷路的人类闯入森林,有的被了望塔上的哨兵用枪声吓跑,有的试图点火烧林,最终倒在布满毒刺的陷阱里。
"
地穴"
成了荒野里的谜。
拾荒者们在篝火旁比划着见过的怪异足迹——五趾分明,既有爪痕又有指纹;商队传说沙漠边缘有会用枪的"
绿血怪物"
;甚至有流浪的画家画下模糊的剪影,刊登在废土小报上,标题写着《会盖房子的浣熊?》。
但没人能证实这些传言,就像没人能抓住风里的影子——斯兰特们早已学会在人类靠近时隐匿行踪,只留下几根沾着树脂的毛发,让传说永远停留在猜测里。
2120年的那个清晨,地穴的晨雾带着异样的沉重。
尼尔斯卡没能像往常一样出现在了望台,它的身体蜷缩在石床上,胸口的浅色毛发已褪成雪白色,爪子还握着那块心形黑曜石。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洞穴,编号94颤抖着吹响了骨笛——三短一长,这是族群最高级别的召集信号。
所有斯兰特聚集在广场上,248只,不多不少。
尼尔斯卡的遗体被放在铺满蕨类的石台上,四周摆满了它生前最爱的变异果。
编号36走上前,用爪子轻轻合上老首领的眼睛,然后举起那块黑曜石:"
它去了西特克的方向,"
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去见那些早走的同伴了。
"
突然,编号28发出一声悠长的嚎叫,那声音穿透晨雾,带着浣熊特有的颤音,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悲伤。
紧接着,高层居民的嚎叫如松涛般涌起,地底居民的呜咽似地鸣般加入,248个声音汇成一曲没有歌词的哀歌,盘旋在绿洲上空。
阳光穿过声音的缝隙,在尼尔斯卡的遗体上投下斑驳的光点,仿佛老首领在回应这曲送葬的歌谣。
葬礼后,那块黑曜石被嵌在议事厅的石壁中央。
尼尔斯卡的儿子米尼什站在父亲曾坐过的横梁上,爪子握着那柄刻着迁徙路线的石矛。
"
我们会记住两首歌,"
它对族人说,"
一首是狩猎时的战歌,一首是此刻的哀歌。
"
从此,每当有斯兰特离世,葬礼上总会响起那天清晨的旋律,幼崽们在歌声中学会:死亡不是终点,而是回归大地的怀抱,就像落叶回到树根。
米尼什的统治延续了二十年。
这位继承了父亲智慧的首领,在绿洲边缘筑起了更高的了望塔,塔身用钢筋与红杉混合搭建,能监测到十公里外的沙尘暴;他还改进了地底的通风系统,用空心树干制作的管道将新鲜空气引入最深的洞穴。
2140年的丰收节上,米尼什把黑曜石交给女儿瑞娜时,皮毛已像议事厅的石壁般斑驳:"
领袖不是站在最高处的人,而是能听见每个角落声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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