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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霍娇终于憋出一句:“我不小了。”
“不对,你还是小孩儿!
莫姨姨说过,及笄之前都是小孩儿。”
霍娇不吭声了,低头默默地把何望兰夹到她碗里的菜都吃完。
这餐饭,是她离开家三年以来,吃得最好最饱的一顿。
吃完她主动收碗擦桌子,不让她们动手,她动作快力气大,连仆妇都抢不过她。
何芷在桌上没说,但吃完饭,把莫玲珑拉到自己房里,面带不安地问:“这孩子看起来是流民,你留她准备做什么?”
按律法,流民应当遣回原籍,或者充军。
而收容流民的良民,也会受牵连被问责。
只是现在灾情严重,流民像野草一样顽强不息,衙门已经管不过来。
在何芷看来,莫玲珑不像是会随便心软的烂好人。
“我想雇她。
我在灶上做东西需要助手,她力气大,人很聪明,可以培养。”
莫玲珑说,“我也正想同你商量,给她办附籍,就以我的学徒来办,等我回金安的时候,我再把她迁回去。”
拜陆如冈所赐,莫玲珑初入上京时闲来无事,除了在街头巷尾收集情况,便把《大安律》简单读了一遍。
除了新设府衙批量登记,用工或学徒为由办附籍,是流民合法合理留下的最好途径。
其实从茶楼生意开始旺起来,她就觉得自己需要个助手,有时候真的忙不过来。
今天看到霍娇,她忽然觉得这姑娘特别合适。
那种孤狼一样的眼神,是身后没有依靠,必须豁出命来争抢的勇敢和决绝。
让她想起十几岁时拼命在后厨帮工到深夜,好拿些没用完的食材带回家给奶奶吃的自己。
何芷听到这句话表情有些凝滞:“你,你还要回金安?”
“我会回去,路引只写到年底。
年底要是案子还没结束……我还得去官府续。”
莫玲珑看向挂在墙上的历书,唇角浅浅地一牵,“不过,案子一定会结束的,所以,年底我就该走了。”
何芷的神情空白了一瞬,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好吧。
那我给霍娇准备两身衣服。”
转过身她深呼吸好几下,平复下心底的茫然。
“霍娇的附籍,就拜托何姐了。”
何芷应着声,去开布料箱子。
一时有些分不清,莫玲珑的
注定离开,和李郎的背弃前盟,哪一个更叫她觉得背后空落落的无依无靠。
“莫娘子,有官爷找你!”
周大在楼下喊。
听见官爷两字,莫玲珑心微微一跳,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茶楼门外站着差役,却没想到走近了发现,是眼熟的两个人。
京兆府的门子,咧嘴笑着看向她:“给莫娘子报喜了。”
是他们?
莫玲珑行了个礼,不动声色地微笑:“哪来的喜?”
门子笑着:“沈大人特命小的们来给莫娘子送东西。”
说着递上一个印有京兆府字样的信封,“沈大人说,莫娘子深明大义,平价馒头解百姓之疾苦,他以个人名义捐十石米面,以京兆府名义捐三十石米面,这是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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