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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琼离开后茯神一个人又在窗边坐了一会儿——当试验体就是有这点好处,从外面吹进来的冰冷寒风除了对清醒大脑有所帮助之外,不会给他带来哪怕一丝的危害,他甚至不用担心自己会感冒……还是楚墨白的时候小时候他倒是体弱多病,可能是因为和普通的躯壳契合度不适应的缘故,他三五天就要去医院报道,有时候病得走不动路,四岁五岁的时候,还要老爸背着上楼,自己不肯多走一步。
……那个时候家里住的还是那种老房子,没有电梯,他父亲楚教授平日里文质彬彬其实身强体壮,背着儿子上七楼不带喘气——后来是有了家族遗传的糖尿病,才终于消停一些,为了防止自己也得这病,楚墨白有很长一段时间对甜食近而远之。
其实他挺喜欢吃甜食的,所以刚开始的日子很难熬,但是太久不吃,也就不想了……就和其他许多事一样?
大概是。
茯神坐在窗边,听着窗外那些准备要离开基地的人们闹哄哄的打包行李,在走廊上走动,交谈……说的什么他倒是没去在意,因为他一不小心就陷入可回忆,东想想西想想,就连以诺切什么时候回来站在他身后他都不知道。
直到肩膀上落下一个外套,茯神吓了一跳,身体摇晃了下差点一头栽楼下去——还好以诺切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他从窗台上抱下来,等黑发年轻人双脚落地,他也没撒开自己的手,微微抬起头将下巴放在茯神的肩膀上,靠着他的耳朵问:“想什么那么出神?”
“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要一声不吭从后面靠近一个瞎子。”
以诺切哧哧地笑,没有一点自我检讨之心:“我不来你就掉下去了。”
茯神将他的脑袋推开,语气冷静:“你不吓我我就不会掉下去。”
以诺切很执着地又把自己的脑袋放了回去,他执着得就像是一条有依赖症的大狗,在茯神的颈脖间蹭了蹭,他用略微冰凉的鼻尖顶着茯神的脖子,沉默了下,收起调侃用有些郁闷的声音说:“我担心你。”
茯神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家伙的眼线遍布每一个角落,也许在茱莉穷踏入这个房间的第二秒,以诺切已经知道了也说不定……但是茯神还是明知故问:“担心什么?”
以诺切嗅了嗅鼻子。
茯神被他呼出的气弄得有些痒痒,缩着脖子往后躲。
“房间里到处都是人类的味道,”
两人磕磕绊绊往后退,最后以诺切将茯神压回床上,“女人的味道。”
“谁把醋坛子踢翻了?放心吧,做了什么的话,刚才你进房间的那一瞬间肯定还在进行,”
茯神抬起手拍了拍撑在自己脑袋旁边的结实手臂,调侃道:“要对我的能力有信心。”
话语刚落,唇角边落下一个轻吻——只是一瞬间的接触,甚至没有人发出声音,对方却仿佛能够将心中所思所想所担忧的完整传递过来……于是黑发年轻人因为调侃微微翘起的唇稍微放平了。
他摸索着捧起了以诺切的脸:“怎么了?”
“那些人类又对你说了些什么?”
以诺切问。
“一些话,我觉得挺重要的,听过之后心情沉重,”
茯神说,“自从我决定不再尝试时间回溯后,内心总有些愧疚,偶尔会想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自私……后来想多了,就习惯了,你说服了我:我不欠任何人的,所以并不用对他们心怀愧疚。”
以诺切不置可否地哼了声。
“后来这些思想变得扭曲而危险,我差点就真的因为那些人类逼我使用一些能力的事而感到怨恨了——”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
“以诺切,不管茱莉琼出于什么目的说的那些话,但是至少道理是没错的啊,”
茯神笑了,用很具有安抚能力与说服力的嗓音轻声道,“人类也没有错,他们是无辜的。”
“这不是你牺牲自己去拯救他们的理由。”
“我没有要这么做,只是心中也不再对此有所抱怨。”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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