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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脉……太古怪了。
如游丝,却带着一股阴寒的刺感;似乱麻,却又在混乱中透着一种诡异的规律。
它不像是生命的搏动,更像是一种……一种模仿。
就像一只精巧的机关木鸟,翅膀在扇动,却没有鸟儿的体温与心跳。
这脉象里,没有半点生气,全是死气。
刘德茂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闭着眼,凝神感受着这股诡异的脉动。
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脉象。
古籍中记载的“鬼脉”
、“邪脉”
,描述得玄之又玄,他素来是不信的,只当是古人医术不精,将疑难杂症归于鬼神之说。
可现在,他信了。
这根本不是人的脉!
他缓缓睁开眼,收回手,看着眼前这个气息奄奄的年轻人,心中涌起一阵悲凉和后怕。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问道:“殿下,老臣问您一句话,您必须对老臣说实话。
您这病,并非一日之寒。
在病倒之前,您……可曾遇到过什么怪事?”
赵桓涣散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波动。
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刘德茂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殿下,人命关天,更是国本所系。
您若信得过老臣,便如实相告。
无论何事,老臣都为您担着。”
“刘……刘爷爷……”
赵桓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我可能……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句话一出口,刘德茂的心反而落了地。
他点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赵桓的记忆,回到了一个月前那个雨夜。
那晚他批阅奏折晚了,独自一人走在回寝宫的路上。
雨丝细密如愁,宫灯在雨中晕开一圈圈昏黄的光。
路过一处久已废弃的宫苑时,他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那香味不像宫中任何一种熏香,甜腻中带着一丝冷冽,像冬日里开的腊梅,却又更勾魂摄魄。
他循着香味望去,只见假山旁的柳树下,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那女子美得不可方物,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肌肤在雨夜里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她没有打伞,雨丝落在她身上,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气罩隔开,衣衫半点未湿。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眼波流转,似笑非笑。
赵桓当时只当是哪宫的妃嫔,虽觉她出现的地方有些古怪,但一时被她的绝色容光所摄,竟忘了言语。
“殿下夜深,怎独自在此?”
女子先开了口,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本……本宫路过。
姑娘是……”
赵桓结结巴巴地问。
女子嫣然一笑,那一笑,仿佛让整个阴雨的夜晚都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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