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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五百年。
她也没有想到,谢挚死去之后,自己居然能苦苦支撑那么久。
神族最是忠贞重情,姬宴雪也不例外,在外界的人看来,姬宴雪仍然平静自若,每日照常处理政事,手腕沉稳老练,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内心压抑的深深思念与苦痛。
她是神帝,而神帝是不能流泪的,更不能表露出任何脆弱,她应当没有弱点、不可战胜、完美无瑕。
她很清楚,自己的心理状况正在无可避免地越来越差、越来越混乱,如此下去,或许有一日,她会生出心魔也说不定;她知道,只要稍有放松,心中的苦痛就会海啸般地吞没她,让她再也不能站起。
但是,但是——她是五州的不周山,她绝不能倒下,更不能堕落。
每夜看着谢挚无知无觉地躺在冰床上的时候,姬宴雪都有一种疯狂的冲动;她状若平静地翻阅着书页,心中却在反复地转着一个念头。
想要……再召唤出牺牲的神女,想要再斩碎那大道锁链,被那大道锁链刺穿胸膛,想要和谢挚合葬在昆仑山上,她的血注定该为五州而流,神族光辉的史书上,会以帝后来称呼她们……
……这是不是,她最好的结局?姬宴雪下定决心,必须要在自己彻底发疯之前死去。
但是现在,谢挚竟然又神奇地死而复生了。
那一切疯狂的幻想,一切流血的渴望,一切焦躁痛苦,一切哀恸悲伤,在她明亮的眼眸注视下,都尽数烟消云散。
姬宴雪将谢挚抱得愈紧,仿佛不如此,便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这被大道夺去五百年之久的人,像是一个神迹,又像一个过于美好的梦境,现在终于又回到了她身边。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让任何生灵从她身边夺走她,哪怕是大道,也不能。
“阿宴……”
从姬宴雪拥抱自己的力度中,能轻易地感受到她的思念之深之痛,不难想象,她之前的五百年是如何度过的。
她分明是世间最骄傲的人啊,就连当年她们回到昆仑山上,目睹神族战士被真龙屠杀的惨象,姬宴雪那样悲伤,但也是沉默而又隐忍的,一直挺直脊背,没有掉半滴泪。
但她今日却屡屡失控,那滴压抑至极的、冰凉的泪,仿佛将谢挚的心也刺穿了一个小洞。
谢挚眼眶慢慢也酸了,同样努力地回拥回去,让她切实地感知到自己还活着,这正是姬宴雪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别难过,没事了,现在没事了,我在这里,阿宴。
现在战事已了,没有任何事能让我们分开……”
谢挚轻轻去吻姬宴雪的眉眼,吻去她的泪水,亲吻她的鼻尖,想要以此安慰。
到那饱满的红唇时,才微妙地顿了顿。
——要不要亲呢?
犹豫很快划过谢挚心间。
说实话,她其实是想亲的,毕竟好久没见,她是渴望姬宴雪的……而且心中情绪鼓荡难休,仿佛不用更热烈一些的身体接触,便不能传递消减。
但是这才刚醒,是不是再说会话会更好些?也没有刚见面就这样的吧?
现在的氛围好像更适合拥抱,她还是不要——
姬宴雪擒住谢挚的下巴,一言不发,直接吻了上来。
这个吻极其热烈,很有姬宴雪的个人风格,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与侵略性,即便是她们之前缠绵,也没有过这样的吻。
殿中的那一晚两人各怀心思,加上都是第一次,姬宴雪其实开始时称得上颇为温柔,直到后面,两人才越来越控制不住。
谢挚被姬宴雪吻得头脑发晕,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更热烈地回应之外,什么顾忌也忘了。
她身子被吻得后仰,唇齿之间溢出细细的呜咽,但姬宴雪却不放过她,手掌托住她后背,将她不容拒绝地按向自己,更深更重地吻她。
好像对她的逃避不满,甚至还惩罚般的咬了一下谢挚的舌尖。
“唔……!”
谢挚吃痛,本能缩了一下。
但紧接着女人又来安抚她,放缓了攻势,手指不断摩挲谢挚脸侧到脖颈边的皮肤,在小小的惩戒之后,又将蜜糖滴在她的口间。
这难道……难道就是……神帝的驭人之术吗?谢挚晕晕乎乎地想。
果然如此软硬皆施,最能消弭人的反抗之心,便如她现在,就完全……完全晕头转向了……
姬宴雪愈来愈动情,几乎不能自制,低首去吻谢挚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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