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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一次的年会便是这样,说是聚会,但其实是上头的人在进行考察,如果发现哪些队伍关系特别好,恐怕是会直接将队伍拆伙,就像当时的蓉城。
不是宴尘远走就是陈希走。
“我们就他妈该起义。”
宴尘远说。
“这话私下说说就算了,领导,”
萧渡水还是笑着,把剥好的花生推到宴尘远面前,“你怎么知道高层里,没有能压迫我们的人呢?”
宴尘远没有说话。
桌上摆着四五粒饱满圆润的花生,空气中弥漫着酒店香薰的味道,和他们身前酒瓶里飘出来的酒精香气混在一起,他深深吸了口气:“我去洗澡,明儿早点过去吧。”
“好。”
萧渡水把花生壳扫进垃圾桶,随后慢吞吞地爬上了床。
浴室的水声总算响起的时候,萧渡水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太久没有和别人谈起过实验的事了,也没想到自己说起来时竟然会这么顺畅,顺畅得他仿佛回到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实验室里,无数穿着白大褂的人对着他夸赞——“太优秀了。”
“这个融合程度……史无前例,他就像天生为了这场实验而出现的一样!”
“这是人类能接受的试剂含量吗……教授,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他才五岁……”
“神迹!
神迹!”
状若癫狂的老人抓着他的胳膊,将他身体剧烈摇晃着:“只要将他的血清提取出来加以研究,总有一天我们会成功的!”
“我们的研究成果足以造福全人类——”
“萧渡水。”
浴室水声停了。
萧渡水回过神,下意识地看向浴室方向,大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叫他名字的是声女声,这声音很耳熟,不久以前他在幽州的办公室门后,刚听过这个声音。
她是怎么找到队里地址的?
她能上门,就说明已经确定自己在里面上班了,如果今晚不是宴尘远在,而是自己去开门的话……
萧渡水拧起眉毛。
是谁透露的?
“想什么呢?”
宴尘远的声音从床的另一侧传来,“皱得跟个包子褶似的。”
“没什……”
萧渡水下意识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宴尘远没穿上衣,裹着个浴巾就走了出来,他头发还在滴水,一手擦着头发另一只手拉过行李箱,半蹲下来在里头翻找着,萧渡水顿了顿,把话补全了,“么。”
宴尘远身上的水也没擦太干,床头昏黄的灯光照过去能看见他有细小的水珠从他身体上滚落,他身材倒是好,宽肩窄腰,身上肌肉线条明显,腹部和胸口有几道狰狞的疤痕,但痕迹已经泛白,估摸是许久前的伤了。
“没想什么,喊你半天也不答应,”
宴尘远终于从里面翻出内裤和t恤,起身到浴室穿好再出来,“我以为你睡着了呢。”
“啊。”
萧渡水盯着他。
他头发短,用吹风简单吹两下,剩下就交给了房间暖气自然烘干,萧渡水突然有些发怔,意识离家出走了似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身旁的床垫陷下了些,萧渡水下意识想往旁边挪,但他没动,宴尘远跟个暖炉似的,热烘烘地就进来了,往他旁边一靠,两个人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但却莫名感受到了彼此皮肤的温度。
“睡觉吧。”
萧渡水说完,直接关了灯,整个人往下一缩躺平不动了。
宴尘远没说话,不知道他在黑暗里干什么,没过多久他也躺了下来,呼吸平稳,房间里突然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翻身时布料摩挲的声音,萧渡水不太困,他盯着天花板,直到眼睛适应了这样黑暗的环境后缓缓扭头看向宴尘远那边。
“我没睡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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