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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笑着嘱咐一句:“婶子家里有没有红糖?这豆浆加点糖喝会更好。”
“有有有,我这就去加点试试。”
葛三娘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送进屋,腾进自家碗盘里,顺手把唐家的三个碗都还回去。
“那婶子您吃着,我们收拾收拾也出去了。”
“好嘞!”
唐睦望着葛三娘回屋,眼里还闪着兴奋,小声对唐宛道:“阿姊,咱还没出门呢,就把第一笔生意做成了!”
唐宛看着他一脸激动的样子,笑了笑:“这是葛婶子疼我们。”
虽然第一单是关照、是情分,她也有信心,日后能凭手艺把这关照情分变成真心实意的喜欢。
葛三娘起初确实是抱着关照两个孩子的想法。
她家其实还算过得去,名下的军田打理得很好,陈瑞的饷银也归她管着,葛三娘平时搓麻织布,帮人做鞋、裁剪衣裳,也偶有进项,可日子向来俭省。
陈瑞到了说亲的年纪,虽说暂时还没有相中的人家,可总归就在这两年,到时候聘礼、家具、请酒样样都是花销,这笔钱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攒下来的,葛三娘平日里能省一文是一文。
说是买早饭,其实都是比照陈瑞平时的饭量买的,她自己压根没打算吃。
想着姐弟俩靠这个做营生,邻里邻居的怎么也该搭把手,便象征性地多买了一碗豆浆。
这豆浆倒不贵,一文钱一碗,量大又实在。
葛三娘想着买一碗,尝尝味道,解个馋。
一开始没舍得放红糖,端起碗来抿了两口,却着实被这口感惊到了。
宛娘子的手艺确实不错,豆浆滤得干干净净,口感特别丝滑,尝不到丁点儿豆渣,而且喝起来格外浓郁,醇厚的豆香中带着些许柴火的焦香味。
葛三娘一时说不上来这豆浆哪里好,品了半晌,才想出关窍来。
两个小的没做过生意,豆浆里怕是根本没加多少水,这分明是一碗的价,却抵得上外头卖的两碗!
葛三娘顿时为他们担心起来,这么做生意,能有几个赚头?回头得提个醒,别光顾着实诚,亏本了还不知道。
可眼下她也舍不得放下碗,不知不觉半碗豆浆就下了肚。
她想起宛娘子说的加糖更好喝,不禁心里一动,想着试试看也无妨。
横竖剩下的不过半碗,糖也用不了多少。
她回屋掰了小块红糖砖,化进豆浆里,再抿一口,眼睛都亮了,忍不住喟叹出声:“这味儿,真不错!”
葛三娘是个母亲,喝着好东西,第一个念头就是得让孩子也尝尝。
她原本没打算叫醒陈瑞,这孩子在大营里忙完春耕回来,看着模样怕是累得狠了,有心让他多睡会儿。
但这会儿实在想与他分享,便端了豆浆进他屋,也没硬喊人,只坐在炕边,故意喝得响,一边喝一边念叨:“这豆浆怎么煮的?真香,真好喝!”
陈瑞睡得迷迷糊糊,本就闻到隐约的香味,听到这话,先是耳朵动了动,随即鼻子又嗅了嗅,看着便有转醒的迹象。
知儿莫若母。
葛三娘看他开始揉眼睛,便笑着起身,端着豆浆出了屋。
马上就听到陈瑞从后头追出来,边走边耸着鼻子问:“娘,你吃什么好吃的呢?”
葛三娘忍笑:“桌上放着呢,快去洗洗脸。”
陈瑞眼尖,立马瞥见桌上碗里堆着高高的大包子和热气腾腾的豆浆,便乐了,高声答应了,麻溜去院子洗脸去。
不一会儿,便回屋坐下,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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