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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彩绘玻璃滤过的光斑在红毯上流转,像撒了一把碎钻。
李默望着红毯尽头的林溪,她穿着简约的白纱,手里攥着的捧花是沾着晨露的雏菊——那是老周生前最爱的花,此刻花瓣上的水珠正折射出细碎的光。
女儿安安穿着鹅黄色的小礼服,裙摆上绣着细小的星星图案,正踮着脚尖往他手里塞了颗奶糖,软乎乎的掌心蹭过他的虎口,留下一点温热的触感。
“爸爸,妈妈今天像仙女。”
安安的声音被管风琴的旋律轻轻托起,李默弯腰把她抱起来,指腹不经意间碰到了胸前口袋里的芯片。
那枚曾经嵌在老周旧手机里的芯片,如今被他做成了吊坠模样,边缘磨得光滑,贴在胸口时总能感受到细微的暖意,像老周还在身边时的体温。
一年前老周倒下的那个雨夜还清晰如昨,急诊室的白炽灯惨白得刺眼,王秀攥着诊断书的手不住发抖,李默在走廊尽头第一次感受到芯片的震颤——那是无数个被欠薪、被克扣补助的劳动者的呐喊,顺着信号线缆涌进这枚小小的芯片里。
如今“同心配送”
的logo在全国三百多个城市的街头亮起,蓝底白字的招牌下,总有穿着统一工装的骑手在取餐点穿梭,他们的工牌背面都印着一行小字:“每一份劳动都该被尊重”
。
“请新娘入场。”
神父的声音拉回李默的思绪。
林溪踩着红毯走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与他的心跳渐渐重合。
她的眼神亮得惊人,路过宾客席时,朝着角落里的王秀轻轻点头。
王秀穿着藏青色的旗袍,领口别着老周生前戴过的钢笔帽,眼眶微微泛红,却努力扬起了嘴角。
交换戒指的瞬间,安安突然举起胖乎乎的胳膊,指着教堂穹顶的天窗:“爸爸你看,太阳出来了!”
阳光恰好冲破云层,顺着天窗倾泻而下,给林溪的婚纱镀上一层金边,也照亮了李默胸前的芯片。
他忽然想起老周生前总说,劳动者的权益就像这阳光,看着寻常,却是活下去的底气。
证婚环节,王秀接过话筒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没有看提前准备好的稿子,目光缓缓扫过台下坐着的几十位骑手代表——有曾经被欠薪三个月的小张,有因工伤差点失去工作的老赵,还有带着孩子来的单亲妈妈刘姐。
“我老伴老周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咱们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骑手。”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异常坚定,“但李默和林溪接住了他没做完的事。
‘同心配送’不仅给了我们稳定的收入,更给了我们尊严。”
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有骑手偷偷抹了眼泪。
李默握住林溪的手,发现她的掌心全是汗,却攥得格外紧。
芯片在胸口轻轻发烫,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愿力值又在攀升——后台数据显示,就在此刻,又有三位被欠薪的环卫工人通过平台的维权模块提交了申请。
婚礼后的答谢宴上,小张端着酒杯走过来,胳膊上还带着上次见义勇为时留下的疤痕:“李哥,要不是你们,我现在还在跟老板扯皮呢。”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这是我攒的一点心意,想捐给平台的维权基金。”
李默没有接,而是指着不远处正在和安安玩积木的林溪:“基金是大家的,我们只是搭了个台子。
真正发光的,是咱们自己。”
半年后的某个清晨,李默在办公室整理文件时,林溪抱着平板电脑走了进来。
屏幕上是“同心配送”
后台的实时数据,红色的愿力值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已经突破了一百万点。
“解锁了新功能。”
林溪的声音里难掩兴奋,指尖划过屏幕,“法律援助智能匹配,还有欠薪追踪系统,能直接对接劳动监察部门。”
李默凑过去看,屏幕角落弹出一条新消息,是来自西北小城的骑手发来的感谢信,附带一张照片:破旧的出租屋里,孩子捧着新书包笑得灿烂,旁边放着刚收到的欠薪转账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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