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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害苦了谢玄,怎么还敢妄求谢玄的庇护啊。
木然立著,恍恍惚惚的,由著人將她双手牢牢捆了,往殿外拖去。
她只看得见谢玄不省人事,口中满是鲜血。
那些鲜血啊,顺著他的唇角往外淌去,已不知到底是淌了多少重了,也不知是还在继续淌,还是已经不再淌。
也不知,不知还活著,还是已经,已经......已经中毒身亡。
那些忙碌的身影將他严实地挡住,她便再也看不见了。
被人押去殿外,又被人往阶下押去。
踉踉蹌蹌,蹣蹣跚跚。
直到下了九丈高阶,有人牵了关伯昭的马来,她浑浑噩噩的,不知到底要被如何处置。
由著人將她拴上了关伯昭的马,那黑脸的將军扬鞭一抽,打马起步,整个人便猛地一下被拉拽在地。
来时那人携她的手进的宫,走时她被人押著,架著,被快马拖了出去。
那马就在邶宫的青石板上疾疾奔跑,把她从邶宫拖出来,又沿著邯郸的大道继续往前拖去。
马跑得很快,那瘦削的身子就在青石板上不住地顛簸翻滚,几乎要在那长长的大道上拖出一溜火星子来。
不知要被拖到何处,也不知被拖了多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颅內就活似有人在奋力击鼓,咚咚击打个不停。
身上已不知到底多少擦伤了,只知道那华贵柔软的宽袖大袍几乎被磨得稀烂,再往前拖一步,便磨得更烂,人也更疼。
正因了全身都疼,因此也分不清到底是何处更疼了。
她不敢叫疼,殿里的人与她一样的疼。
她还活著,而殿里的人生死未卜。
她没有脸哭,也没有脸叫疼。
惠王三年五月一日这场因夺权而起的兵变悄无声息地卷甲韜戈,然而属於她的毁灭才真正地开始到来。
恍恍惚惚的,骑马的人总算停了下来,押她的人黑著脸命道,“吊上城门!”
她还在想,吊上城门啊,吊上城门干什么呢?
押她的人又道,“引出背后的人!”
假死药就在身上,但她到底没有吃下。
吃了就要离开,吃了就再也见不到谢玄。
就再也不知他的生死,也不知他好与不好。
她寧肯活著受罪,也不愿负他,不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
忽而听见有人幽幽说话,声音不高,一下子就穿透了她的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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