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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炎卿比比划划,考虑着:“装得好满,这要怎么端……有点沉,要不我去叫人一起来抬走?”
和子勾勾手,一群红线就翻卷而起,稳稳当当地端起大锅,缓速漂浮着,一点也没撒。
旁边,司知砚的眼神扫了一下,云雾缭绕涌上,角落的一只日式小几和锅具支架腾空而起。
司知砚一向心思缜密,钟炎卿与和子聊天的时候,他趁空拿来了桌案,又准备了许多香炉香烛、碗盘筷箸、果品清酒,此刻并在一起,漂浮在三人身后。
钟炎卿:“……”
我就多余跟你们这帮神仙说话。
……
今晚的袭击已经过去了,血雾将散未散。
深夜的黑棘森林寂静无声,笔直苍劲的黑棘木漫天错落,向远处蔓延而去。
一行人走在林间的大路上。
和子回头,看着司知砚。
这么些日子过去,小巫女这一点还没改过,脸色苍白,一如既往地神出鬼没,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人,有些阴森。
司知砚也不恼,温和垂目道:“怎么了?”
和子沉默一会儿,轻声说:“请您借给我勇气。”
“……”
她深深地望着司知砚,似乎要把他刻进骨髓里一样。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您与我摊牌,立下盟约之誓的那一天。”
“您对我说,要砸碎命盘,在满地的狼藉与碎片中,拼出一条路来。”
“我还记得。
我一直都记得。”
和子低低地说:“可是现在,我却要去找天脉了。
我与天脉的联系越来越深,我也不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是否正确,也不知我能否成功,能否如现在一样回来。”
司知砚抬起手,抚上她的冰冷顺滑的发顶,轻轻揉一下。
夜间的寒风之中,掌心传递的体温无比清晰温暖。
和子慢慢闭上空洞的眼眶。
“放心去。”
司知砚说,“我相信你。”
顿了顿,又说:
“就算搞砸也没关系。
你身后有我,我会想办法的。”
和子点点头。
过了半晌,轻笑一声。
“我…我与爱子家中行三行四,刚满三岁就受命离家,与亲生父母,其余兄弟,尽都缘浅。
早已经不记得家中兄姊的年岁与模样了。”
“但……”
她仰起头,用鬓角蹭蹭司知砚的手,“若真有长兄,我真希望…他是像您一样的。”
司知砚摸摸她的黑发,笑着说:“那就留一碗寿喜烧给我。”
好好回来。
我们也是一家人。
和子笑起来,点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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