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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横秋咽了咽。
月薄之说:“你的化名。”
“啊?”
铁横秋一怔。
“你在外的化名是什么,我就唤你什么。”
月薄之掸了掸衣摆,带起一阵冷香,“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啊,啊,是!
是!
是!”
铁横秋紧张地连连点头,“当然是这样……”
“那你的化名想好了吗?”
月薄之问。
“我叫……”
铁横秋顿了顿,道,“我小时候在家排行老五……那、那就叫铁小五吧。”
月薄之眉毛挑起:“小五?”
听到月薄之的嗓音喊着这一声“小五”
,铁横秋后颈蓦地窜起一阵麻意。
这称呼像枚生了锈的铜钥匙,突然捅进记忆深处落满灰的锁孔。
却又因为月薄之声音里蕴含的笑意,夜风一般扫去铜锁上的锈迹。
窗缝漏进的月光恰好笼住月薄之的眉眼,浮出些微温存的暖意。
铁横秋恍惚了一瞬:我疯了。
我真的是疯了。
我居然觉得此刻的月薄之很温柔。
可是……他又怎么会对我温柔呢?
大概是因为房间太过昏暗了……
他不敢多想,略感慌乱地走向床铺,说道:“我替您铺床罢……”
正这么说着,却发现这客栈店家确实周到,床也给他们铺好了。
他转头,看着月薄之若无其事地走到妆台前,修长的手指搭上白玉簪。
簪子抽离发髻的瞬间,如墨黑发倾泻而下。
铁横秋第一次看这样的场面——从来高高在上的月尊在自己面前解开头发、脱下外袍的画面。
他站在那里,竟觉不知如何是好。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明明知道自己这样失礼,但仍忍不住将目光久久留驻在男人脸上。
月薄之却是若无其事,仿佛感受不到这般冒犯的凝视。
铁横秋想:他……他是不在乎我的目光?
也是,我现在这个水平,在他眼里是随手能掐死的蚂蚁,留我一条命,只是为了缓解蛊毒。
他微微垂眸。
却不知,他这近乎痴迷的视线,对月薄之而言才是真正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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