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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理经过河畔。
他在夏天时和孟晋予在这里一起看了对方提起过的waterfire。
志愿者们乘着木船一簇簇点起篝火,沿岸的市民们闲聊咏唱,看火光渐渐自水面燃起,好像古老的,用以祈愿的祭典。
夏理那时想过,该有什么人从桥的另一头出现,以此来圆满这个实际正处于二十一世纪的夏夜。
然而直到那夜的末尾,人群逐渐散去,喧嚣归于沉寂。
桥的那头始终就只有一成不变的建筑与街道,以及往来的,陌生且寻常的面孔。
想到这里,夏理抬手拢了拢围巾,遥遥朝河对岸望了过去。
过低的气温让呼吸都变得艰涩,迎着风生出某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夏理还以为自己仍在发烧,看见徐知竞站在桥头,穿着件深褐色的大衣。
宽松的交领外套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锐利,将对方衬得格外温和,几乎就要剥离薄幸冷然的固有印象。
或许低温天然地带有使人保持冷静的能力。
夏理隔着桥与徐知竞对视过几秒,到底无奈地走了过去。
他抱着购物袋,只能用另一只手托起徐知竞的掌心。
看着对方被外套与毛衣遮掩的手臂,轻声问道:“痛吗?”
手背上的伤口已然愈合,留下几条细小的,再过不久就会褪去的淡色。
徐知竞摇摇头,努力让眼眉在寒风下舒展开。
“不痛。
已经快好了,不用担心的”
他们太久没有过这样寻常的对话。
夏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为自己发起的话题噤了声,沉默着想不到要说什么。
他的指尖很细微地托着徐知竞晃了一下,犹豫不决似的往回勾了勾,末了还是松开手,在两人之间隔出合适的距离。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夏理转过身往回走,莫名想着,也不是不能留徐知竞吃一顿饭。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徐知竞亦步亦趋跟在夏理身后,就这么从穿过了几乎半座城。
夏理和他一前一后走在暮色将尽的坡道上,不远便是自云层后浅浅映出的月光,以及潮湿地面上,照得银白的水色。
不时有车经过,为寂静的夜晚稍作点缀。
车轮碾过被浇湿的道路,留下渐远的灯光,以及一连串暴雨途经般的声响。
夏理穿过庭院,踏上门廊下的台阶。
徐知竞不再跟上前,而是拘谨地站在屋檐外,看灯火映亮一旁的玻璃窗。
“……吃饭了吗?”
夏理没有关门,叹了口气,又朝屋外望。
徐知竞摇摇头,被落下屋檐的水珠打湿发梢,好像迷路的小狗,怯生生地等待邀请。
夏理倒也不表现得太直白。
他把门推开了些,径自回到屋内,在门框圈出的小小界线下,走向了一旁的厨房。
徐知竞踌躇半晌,忐忑地踏入玄关。
暖气与灯火顿时将他包裹起来,柔柔地带来织着雨气的青涩香味。
夏理没有管他,自顾自地将东西放进储藏间。
光影随着木门的折叠忽明忽灭,撒向夏理干净平展的眉心,映出某种缥缈迷蒙的温柔。
玻璃糖浆似的,将那对总显得郁然的眼眸染得像要融化。
“我来吧。”
徐知竞把需要加热的菜包从夏理手里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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