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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漂浮着一个暖黄光球的小酒馆里,只剩迦涅和阿洛靠在吧台边,这次隔了半臂的距离。
迦涅小口呷着麦酒,再次打量起这个奇怪的盒子。
“需要我再介绍一点它的用途吗?”
阿洛忽然开口。
“我知道‘电话’,只是没见过实物,”
迦涅的手在各个部件上指指点点,谈论眼前的物件让她可以忽视正和阿洛独处的事实,“这一对眼睛其实是会响的铃,那是说话的地方,那是听筒,盒子里面应该才是运转的关键。
和艾洛博的大多数东西一样,体积很大,不够精巧。”
阿洛讶然沉默。
她睨他一眼,冷冷道:“去年你有一篇阐述艾洛博人如何驯服雷电之力的短文。”
他闻言又是须臾怔忡,随即笑吟吟地慨叹起来:“即便在黑礁那种通信不便的地方苦修,您居然还特意想办法阅读我的小文章,我可真是荣幸。”
迦涅哼了声,从他手里把应该是听筒的部件夺到手里端详:“我和给我队长头衔的有些人不一样,更喜欢对敌人了如指掌。”
“敌人。”
阿洛重复,突兀地低声笑。
他念这个词的腔调怪异,像在临时重新学习词义。
她于是侧头看着他的眼睛,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确认:“敌人。”
“奥西尼家的大小姐不会只有一个选择,为什么非要是十三塔卫队的队长?”
酒精可能施展了软化矛盾的神奇魔力,阿洛此刻的语调没有带刺的戏谑、没有挑衅,甚至称得上温和。
酒杯搁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像一个乐句末尾的休止符号。
迦涅错开身旁青年落定在她脸上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麦酒表面残余的最后一点泡沫碎裂。
而后,她平静地答:“你知道为什么。”
阿洛没有再开口。
※
“说起来,不会只有我觉得阿洛一和新队长对上就整个人怪怪的吧?他们之前就认识吗,有什么深仇大恨?”
娃娃脸青年抓了抓头发。
“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法师最后挥舞了几下发光的法杖,白了芬恩一眼。
芬恩好脾气地自嘲:“谁让我是才进城一年多的乡下孩子呢。”
对方闻言反而有点尴尬,似乎并不想拿出身取笑芬恩:“你就只需要知道这和阿洛过去的事有关……但队长的事肯定是她不占理!”
“没什么好遮掩的,阿洛从来没打算对我们瞒着,”
另一个短发法师加入话题,“简单来说,阿洛以前是奥西尼家的学徒,从小养到大的那种、比正统更正统的古典魔法学徒。”
芬恩的嘴和眼睛都变成了圆形。
“但他在十八岁那年决定放弃古典魔法,与家主伊利斯……也就是他的老师决裂,从此和奥西尼家彻底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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