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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渺难以置信地将那荷包翻来覆去,还举起来倒了倒,真只有一块银饼。
不是,人家剧里的皇帝叫赏,都是抬一盘子金元宝、银元宝,以百千万不等的单位来计数。
怎么到了她这儿就不灵了?等马车摇摇晃晃将她送回沈记汤饼铺,沈渺也已接受了:最富裕的朝代生出最抠门的皇帝,能量守恒了。
而且,她之前跟人家约好的便是这个数呢,打赏是额外的情分,这么想想好似也没错儿。
回去时天已晚了,阿桃正在合门板,打着哈欠对沈渺说了说他们走后铺子里又卖了什么,明儿要多补些什么菜,大伙儿便直接洗漱熄灯歇下了。
沈渺这个精力旺盛的都觉着累了,睡下连梦都没做,一夜黑甜。
隔天,沈渺与阿桃紧赶慢赶,将济哥儿的棉袄、棉亵衣棉?、厚棉被都赶齐了,连同辣白菜、速食汤饼、烤鸭等等捆了一大车,由唐二推车送济哥儿去入学。
阿桃又继续挑鸭毛了。
新的一只枣泥炉送来了,福兴爱惜地用新买的巾帕,将炉子里外的窑灰仔细擦了几遍,又通了火先预热,撸起袖子,准备一口气烤两炉。
湘姐儿头上戴着阿桃给她新缝的带棉护耳兔子帽,穿着阿桃给她做的绯红色碎花棉短褙子,下头是一条百褶灯笼棉裤裙,裙边还提出了精细的花瓣褶子,脚上也是一双新鞋,鞋底纳得很厚,鞋里子填了棉,鞋面还缝了两个圆滚滚的线球,走起路来一晃一晃,把湘姐儿美得冒泡,迫不及待穿到巷子里,馋刘豆花去了。
果然,没一会儿,刘豆花气哭的声音便隔墙传来,湘姐儿笑嘻嘻地赶忙溜回来,又回屋将从头到脚的行头换了下来,还是穿上旧棉衣,阿桃收拾着鸭毛,瞥见了惊讶道:“怎么不穿了?”
湘姐儿忸怩道:“想留着过新年再穿。”
她怕弄脏弄破了。
阿桃笑道:“千万别留,你长得快,过了年指定得拆了做新的,到时我给你做更喜庆的醒狮帽。”
沈渺也没想到阿桃手这么巧,她低头把挑出来的鸭毛杆子找到一块儿,笑着说起曾经在大名府的瓦子里日夜帮乐拆改衣裳的日子。
“还小的时候便开始熬油点灯地做针线活儿了,鸨母算盘珠子打得响亮,怎会白白养我?”
沈渺真心疼她。
幸好如今她已释怀了,心里不做他想,只想攒够钱把娘赎回来也过过舒坦日子。
湘姐儿也被阿桃说服,想了想,便又美滋滋回去穿新衣了。
她换了以后不敢到处爬树了,乖乖坐在地台上,帮阿桃填棉花。
手上填一把棉,还时不时要扯扯自己的衣角,生怕皱了脏了。
沈渺自打家里日子宽裕后,便都给济哥儿湘姐儿去成衣铺子里买衣裳,很少动针线了,更别提这样需要复杂绣花裁剪的。
自己倒是忽略了,湘姐儿也会爱美了呢,才会如此珍视这套衣裳鞋帽。
湘姐儿还新鲜着呢,结果追风吃完那口热乎的,忽然过来舔了一口她鞋上的毛球,可把她气坏了。
一把将追风过来栓柱子上,便给它狠狠梳了一地浮毛,梳得它摇头晃脑嗷嗷叫。
陈?的新棉衣阿桃做得是蓝地素棉布底子,袖口领口缝了几条鲤鱼,衣摆用彩线绣了一整圈水波纹,帽子鞋子左右都带着两只彩线鱼鳍。
也不知是他生得白还是蓝色显白,一装扮上衬得他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唇红齿白,这张总是面瘫沉默的脸竟变得比往常可爱三分。
沈渺看他换上新衣,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软绵绵的肉脸颊。
平常日日见没什么,现下才忽然发觉当初那个瘦得皮包骨的小孩儿早已不再头重脚轻,走路打晃,如今脸上也养出两坨好捏的脸蛋肉了。
个头更是蹿了一截,再看不出当初那虚弱凄惨得几乎快死去的模样了。
顾婶娘正巧过来借麒麟去捕鼠,见陈训和湘姐儿穿了新衣裳,都稀罕得拉过来看。
她看了正面还让转过身来看背面,两面均匀转了几圈看完,才满足地直呼俩娃娃可真好,新衣裳一穿,活似年画童子。
之后还夸沈渺养孩子养得好,每个娃娃都养得白胖白胖的。
连谢家那小书童,因常来常往,都被她喂胖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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