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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肯定没醒。
陈文彦跟着唐睦往外走,一路都在暗自说服自己:倘若她醒了,唐睦就不会是来求银钱,而是直接上门闹事了。
身后,老沈头和葛三娘互看一眼,也默默地跟了上来。
他们本就想看看唐宛的状况,更重要的是得亲眼瞧瞧,陈文彦到底是真关心,还是只做做样子。
一行四人进了唐家小院,屋里静悄悄的。
里屋炕上,唐宛阖眼躺在一方旧被中,身形单薄,呼吸清浅,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几分活人气息。
陈文彦一颗悬着的心略略落了地。
他放轻脚步凑过去,仔细看向炕上昏睡的女子。
女孩面色苍白,眉头微微蹙着,像是被什么噩梦魇住了,又仿佛下一秒就要醒来。
陈文彦心里一阵发紧,背后不知何时出了一层冷汗。
身后,唐睦跟了过来,低声说:“阿姊已经昏睡大半天了,大夫说没什么大碍,按理说早该醒了,可到现在也没……”
说到一半,他话音一顿,眼里泛出几分红。
老沈头和葛三娘忙是一阵安慰。
陈文彦顿感心虚,连忙接过话头:“要不,再请大夫来看看?”
唐睦抿着唇,并未立即答应。
虽然阿姊就是这么安排的,可他有点不敢离开,不敢把这个差点害死阿姊的人留在家中,单独接近她。
陈文彦以为他担心钱的事,被两个邻居盯着也不好推脱,主动提到:“银钱别担心,我带了。”
老沈头不知是不是看出什么,拿着旱烟杆在墙沿敲了敲,沉声道:“睦哥儿快去,我和你葛婶子就在这帮你照看着。”
葛三娘也拍了拍唐睦肩头:“去吧。”
陈文彦脸色一僵。
哪里还能听不出老沈头和葛三娘的意思?这是防着自己呢。
唐睦果然安下心来,低声道:“那我去去就来。”
说完脚尖一转,往外跑去了。
陈文彦扯了扯嘴角,在老沈头的眼神示意下,只得跟去外屋的条凳上坐下,再不好去看唐宛的情况。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
老大夫姓吴名让,就住在榆树巷隔壁的青石巷。
他原也是肃北营的军卒,早年跟着一位老医官做过几年杂役,学了些跌打损伤、照方抓药的粗浅本事。
退役后,他便为街坊们开方看诊,治疗一些小毛病,医术虽然算不得精湛,却因仁心厚道,在这一片颇受敬重。
去岁老唐头害病时也总找他,跟唐家姐弟俩也算熟识了。
得知唐宛依旧昏睡不醒,吴大夫颇为意外。
他晌午看过一回,虽说呛了水受了寒气,身子又弱了些,但脉相平稳、气息也算顺畅,按理说,早该醒了才对。
吴大夫带着疑惑再次来到唐家。
屋里光线幽暗,炕上的唐宛安安静静地躺着,面色依然有些苍白。
吴大夫伸手搭脉,皱着眉沉吟片刻:“脉息虽浅却也算平稳,并无大碍,怎么就没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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