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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像剪刀切布,像巨石断流。
随着被挑翻的陈兵,他们像一道轰隆隆的黑流,冲断了第一个小阵,在幸存的陈兵面前闪了一闪影子,就过去了。
后续的重骑兵犁地一样跟上来,巨大的镗叶平铲而过,所过之处人畜推平。
这种镗就是这种用法,不同于任何武器,就是平推,那上面装饰的小环,却不是专门发出脆响,吓人用的,而是有着实际的功效,它们能防止镗刃扎深了,扎在什么上面拔不出来,有了它们,巨大的镗叶就能平推到底,不会沾上人的躯体,带着个往前犁。
如果说第一批重骑兵是梳子,而第二批则是篦子,在第一批和第二批之后,还有第三批,这些普通重甲骑兵倒和陈国的重甲兵没有太大的区别了,他们虽然还不算欠缺灵活,却多数持着砸击兵器,来展现他们身甲结实,肩宽体阔力大刚猛。
第一个千人队说毁就毁了,剩下的是四散的,被惊掉胆量的溃兵。
第二个千人队连忙找些鹿砦,想阻挡一下,却不知道这样将领跟随的小军队最容易指挥,重骑兵分成两队,各打一个弯,绕过他们击打其它千人队了,很快第三个千人队被冲散了,接着第四个千人队被冲散了,两只重骑兵像两道黑线,从两侧重新扎到第二个千人队中,又把他们漏过的给绞散。
嵬名守全上去望一眼,就绝望了。
丈八长矛怎么使都比步兵使用的长矛长,手持丈八的骑兵能豁开任何枪阵,随后他们的同袍就可以像推土的独轮车一样推过去。
他失机地看这支骑兵,虽然他不像那些士兵一样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而是知道这只是下了血本的重骑兵。
但他还是感到无力。
他不是工匠,他不知道可以任关节活动的金属构件打造的难度,不知道马脖子那一节节明光甲片有多少构成,整个甲具的打造是怎么一个难,但他有直觉。
部下使劲地喊他:“将军。
敌人中军也上来了。”
他醒悟过来,东夏是有意让重骑兵冲阵,中军配合进击,自己再不赶紧应对,怕会是又一场惨败。
这会儿,尉迟秉和他不同,尉迟秉这会儿脑海里特单纯。
他只一遍一遍地咆哮:“重骑兵。
前进。”
重骑兵在前进。
他们冲断一个个阵型,但是却不停留下来扫荡,只一味往前冲。
冲垮一阵,重骑兵,前进,再冲断一阵,重骑兵前进……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嵬名守全的阵营纵深一深到底,这让重骑兵们杀得格外痛快,毕竟他们不是轻骑兵和轻型重骑兵,杀透敌兵,正面反面反复冲杀,他们更需要勇往直前,碾压堂堂之敌。
吴班所率领的中军也疯狂了。
他们从来没想到平时口中的“黑山老妖”
在阵战中是这样的终极杀器,轻而易举将敌阵扫得七零八落。
吴班也疯狂了。
天哪,前头的敌军军阵都像被冲得东倒西歪的醉汉,乱成一锅粥,这还需要指挥吗,还需要先出什么兵,再出什么兵吗?
不需要。
最有利的是让自己成建制的军队以各自为单位,赶紧迅猛扑上去,自我发挥。
他打出旗语,将士们立刻发出漫天的喊杀声,飞蝗一样发射出去。
战车,骑兵,奔走的步兵,成片成片地分割敌人,圈夺敌卒,不知谁记得军律中有一条“俘虏不杀”
,喊将几声,将士们更热衷抓俘虏起来。
东夏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劳力,俘获来的兵每三个充入勾栏,剩下的一个就可以领回家干好几年活。
嵬名守全有了第一败的处理经验,第二败依然没有什么好办法,仍然就是往后跑,从后面收罗军队。
但是这一次,他失算了。
东夏的将领判断青化滩已经被夺,并不给他从容整兵的机会。
他人马是收集到一起了,却是没有机会摆阵迎敌,只能带着一路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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