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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扣一枚刺栗,对准那个青衣奴掷出,正中那厮眼角。
青衣奴捂着眼嗷嗷惨叫。
待得扯下刺栗,摸了一把伤口,满手是血,怒叫:“慢着。”
众军住手。
青衣奴瞪着树上道:“猴崽子困在树上,插翅难飞,杀了他太便宜了。
你们三个蠢才,去北面守候;哼,你们四个贼货,去南面把守。
剩下的给我上马,拿刀把这棵鸟树砍了,看他还望哪儿跑?”
众军汉轰然应命。
绰了朴刀,提起缰绳,十几匹战马恢恢嘶叫,齐刷刷人立起来。
梁萧攥了两颗栗子,从树干里探出头来,方要掷出,忽听耳边“咻”
的一声,一支羽箭掠过。
一眼瞧去,那青衣奴不知何时挽着一张弓,阴笑道:“小猴崽子,再动一下,老子就射你妈个透明窟窿。”
梁萧慌忙躲到树叶后面,又怒又怕,握紧拳头,咬牙心想:“好呀,待会儿下树,我再跟你拚个死活。”
忽听众军汉一声喊,跃马扬刀,冲了过来,当先一人,借着马力挥刀砍树,只一下,入木径寸。
军汉们轮番冲锋,一转眼,树身劈断大半。
一个军汉夹马冲上,伸腿奋力一撑,栗子树轰然折断。
梁萧手舞足蹈地栽了下来,只听得四面人喧马嘶,心中慌乱已极,抓着长剑,没头没脑一阵乱舞。
众军汉见他惊惶失措,哈哈狂笑,青衣奴高叫:“大伙儿不要争功,一齐撞翻这猴崽子,抓个活的!
衙内交代了,要把他砍手断足,扒皮抽筋,一寸寸剐了下酒!”
众军齐声答应,一纵马匹,便向梁萧冲来。
梁萧神昏智乱,只顾舞剑,忘了躲避。
眼看要被马匹撞倒,斜刺里抢出一个人来,喝一声:“去!”
两匹战马向天悲鸣,在空中翻了个筋斗,重重落下,马下骑士惨叫一声,竟被马匹压折了腿。
那人冷笑一声,足下如风,双手起落,瞬间绕着梁萧转了一圈,只听得马嘶不断,一众马匹口吐白沫,全被他一一拽翻,众军汉皆成了滚地葫芦。
那人掀倒马匹,挡在梁萧前面,捂着口轻轻咳嗽。
梁萧见来人如此神威,暗暗心惊,定眼一看,不觉“啊哟”
叫道:“是你?”
那人转过身,冷笑道:“小鬼头,你还用银子扔我不扔?”
梁萧一时红透耳根,来人竟是给他银子的那个黄脸病夫。
青衣奴远远伫马瞧着,心头骇然,瞧见二人说话,顿觉有机可趁,忽地挽弓,向那黄脸客一箭射来。
黄脸客听到风声,反手一挥,便将羽箭握住,转过头去,目光森然。
青衣奴大惊,策马便走。
黄脸客厉叫一声:“好奴才!”
他存心灭口,气贯羽箭,正要甩出,忽听道旁有人笑道:“秦天王,箭下留人。”
黄脸客不防近旁还有人手,黑眉一挑,斜眼望去,一个短须汉子慢腾腾从道边走了出来。
他不高不矮,小帽青衣,圆脸上一团和气,右臂上缠着一根粗大铁索,大圈压着小圈,索上钢锥根根朝外,在日光下精芒耀眼,锋锐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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