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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已是如此,他们该为当下而活,起码若有重见之日,他们能够以更光明的未来去包容离散的亲人,而不是沦落地更狼狈,教人自责痛苦。
……
厉长瑛收拾完泼皮,和父母简单交谈两句,表示她完全没有大碍,便主动收拾起残局。
最紧要的是灭火和治伤止血。
林秀平让她不必管受伤的难民,“我和你爹会处理。”
厉长瑛点头,便游走在难民中,动员他们灭火。
若是火势蔓延出去形成山火,便彻底难以扼制。
万物皆有灵,许多人也靠山吃山,而吃山便要护山养山,留其生机,赖以生存的人和野兽方能有生机,互相哺育。
更何况,山林草木实属是无妄之灾。
而难民们经了先前那一遭,下意识地听从厉长瑛的“安排”
,没有受伤的难民陆陆续续地爬起来随她去灭火。
有木桶拎木桶,没有就拿锅碗瓢盆,能盛水的工具不够,厉家驴车上的家伙事儿也都拿下来用了。
实在没有盛水工具的,便绕到火势的另一头,砍树薅草,截断火势蔓延。
魏家女人和两个孩子一同加入到了救火的行列。
日出天明,火终于扑灭,草木灰扬在了路上,遮盖掉血迹,尸首也都埋了。
所有人皆疲惫不堪,厉长瑛亦是疲累,找了个没有沾染过血迹的干草地,五马张飞地躺下。
魏堇走到她身边,撩起下摆端正地坐下,有条有理道:“不算人贩,难民约莫有一百二十余人,昨夜后,大概逃跑四十余人,死亡十七人,余下五十九人,伤重十三人,轻伤二十人,另外……”
厉长瑛本来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忽然听到念经,呆滞的双眼望向身侧的魏堇,“堇小郎,你在用你俊俏的脸蛋做什么啊?”
“什、什么?”
清风拂过,嫩草芽摇曳轻颤。
魏堇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难以直视她脏兮兮的脸。
几息后,他故作平静自然地问:“为何突然这样说?”
无人回复。
魏堇手指紧了紧,缓缓侧头。
“……”
厉长瑛的上眼皮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挣扎,艰难地拉开一丝缝隙,又合上,反反复复,能拉开的距离越来越小。
难舍难分的。
她可能就是随便一说。
他没有随便一听,还当真了。
又一阵风轻轻吹过,嫩草摇头晃脑,像是在嘲笑他。
魏堇漂亮的手指拨动面前那根可怜的嫩芽,动作里透着恼意,“她不含蓄,你也随便。”
厉长瑛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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