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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护军营意义不同,各世族岂甘心后辈因一场郡武比被埋没?族侄能想到的办法,旁人也能想到。
桓真长舒气,告诫自己,以后处事切不可自负,得像今晚一样,学着族叔考虑事情的方式,凡事深想、细想,再做。
次日,门下掾将白容驹牵来,告知桓县令,据女婢说,天刚亮,王葛就去匠肆了。
这回桓县令感受不同,王葛改良犁具之心确实急迫,但更着急远行啊。
桓真吃过早食后离开县署,白容留恋的回望吏舍,然后洒脱前行,没看桓县令一眼。
伤人心!
桓县令郁闷不已,此驹不该叫白容,该叫白眼狼。
桓真转过一条街后,冯货郎驱着牛车迎头而来,见双骑并行,赶紧牵牛尽量往道边靠。
牛车栏绑着的货杆上,一绣囊掉落,冯货郎怕被马冲撞,没敢拣。
桓真下马,牵住坐骑,冯货郎先称谢,再拣起绣囊,复看桓真,他面露惊喜:“是郎君?郎君还记得我么?”
县署周围的街,是各乡货郎最喜来的地方。
桓真也觉得从哪见过对方似的。
货郎?货郎……想起来了!
在贾舍村。
“不倒翁。”
“是,是。”
能骑马的都是富贵人,冯货郎看出对方急于赶路,立即拿出最贵重的箧笥,打开。
“郎君瞧,这里全是从山阴县进的好物。
看,这几个木牌,雕的多精细啊,是郡竞逐赛的准匠师制的,这种手艺,雕刻的人一定都考为匠师了。
还有这双跳脱,以各色海贝穿连,阳光一照,颜色闪烁,跟擦了层粉似的,实在美丽啊。”
桓真本想等对方说完就上马,敷衍着看器物时,被一上下坠连的木牌吸引。
冯货郎顺对方目光托起木牌:“郎君可细看,此为香囊坠,由整木雕刻。
上、下内里的两个圆木片,以轴相连两个外圆环,我比对过,里头的木片跟铜钱大小一样,皆可旋转。
看,是吧?可见雕木之准匠师,心思得多巧哪。”
是挺巧。
不过桓真看中的,非匠技,而是两片内圆木上所雕之画。
上为风,下为雷,无“风、雷”
二字,但观者一眼就知雕木者想表述的意思。
风牌上,一小女娘背着一小郎,匆匆行路,姊弟俩都被狂风吓得惊慌,尤其小女娘,被狂风吹的脚步都虚浮了。
男童的一只手朝天抓取,桓真拨转木牌,背面是……葛藤?
跟他去年让王葛刻在竹尺一端的葛藤一样,都是旋着向上,朝天怒撑,尽显坚毅。
巧合么?还是此木器真的出于王葛之手?
令桓真不确定的原因为,木牌上的姊弟俩,非王葛姊弟的模样。
再看雷牌上,姊弟俩的衣裳不变,在树下避雨,脚下四周全是被刻刀抠的雨点。
姊的左手紧搂阿弟左肩,将其右耳紧贴自己左腰侧,她右手别扭的捂阿弟的左耳,二人都缩肩,但阿弟是紧闭着眼、脸孔朝下的,姊望天,惊恐极其明显。
旋转雷牌,背面乍看“雨点”
乱杂,用心分辨,可汇聚而成四字:仁善之家。
传舍:本文中,指为官吏出行提供食、住的地方。
跳脱:指手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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