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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离开,母亲正在客厅打扫。
不知所措的司虞像罚站一样躲在阴影里。
王戈羽被后爸带着一道开车送她的爷爷奶奶回家。
家里安静的可怕,她不敢大声喘气,甚至连呼吸都压得极轻,像在等待审判结果的犯罪嫌疑人。
表面的平静被酒杯掉落砸碎的声音打破,母亲突然发疯一样冲进司虞的房间,巨大的声响让司虞惊恐地蹲下身捂住耳朵。
明明是王戈羽在偷窃,在侵犯别人的隐私。
自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犯错的人被保护着,而她却在承受母亲的暴怒。
她被愤怒的母亲掐着胳膊拽回房间,地上一片狼藉。
衣柜,书架,桌子,床铺变得空荡荡的,她精心收拾的一切都被杂乱地扔在地板上,五颜六色被撕碎的海报像打翻的调色盘。
随后这样诡异的调色盘开始在她的身上作画。
“你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统统都给我拿出来!”
向来温柔的母亲,指甲狠狠嵌入她的单薄的皮肉,震怒扭曲的脸让她想起醉酒后试图家暴她们的父亲。
她梗着脖子比母亲吼得还大声:“我没做错!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巴掌重重地落在脸上,她倨傲地咬着唇,不说一句求饶的话。
母亲认定她是在外面认识了不三不四的人,把她的手机也夺走砸烂。
她依旧觉得不够,将找到的玩具,泳衣,她尚未试穿过的裙子全都扔进垃圾桶里,将肮脏二字刻在司虞的脊梁骨上。
“从小就不学好,我怎么生了你这种人啊!
我要把这些都给烧了!”
“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怎么能做这种下贱的事情!”
“自己不学好就算了,你还想教坏妹妹吗?”
“除了上学,以后不准你独自出门。”
在母亲心里,她不但淫荡下贱,甚至是该被终生监禁的死囚。
“你这么恨我,那我去死行了嘛!”
极度的愤怒委屈变成了绝望的嘶吼,让她大脑缺氧,泪水中母亲的脸扭曲成了可怖的怪物,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幽深的血盆大口,卷起无法抵抗的暴风,将她嚼碎撕烂。
母亲错愕地瞪大布满红血丝的眼,眼泪失控地下落,苍白的唇颤抖着吐出更加刻薄的审判:“好啊,我真恨自己生了你这种不要脸面的白眼狼,我恨不得拿针把你淫荡的阴道缝起来!
你有本事就去跟你那个畜生爹作伴!”
你知道心脏破裂是怎样的吗?
比针掉落的声音还要细碎。
起先是一道浅浅的裂痕,你刚松一口气,伸手想去试探,指尖才触及便瞬间炸裂开。
小如砂砾的碎片嵌进鲜嫩的皮肉中,血正往下淌,疼痛很久才到来,却会历久弥新。
房门外站着刚刚到家的王戈羽跟她爸。
司虞偏过头,看到男人神情冷漠地捂着自己女儿的耳朵。
像蛇一样冰冷的视线,如同渗入身体的慢性毒药,日久经年在合适的时候陡然发作,麻痹了她的思维,也埋葬了最后一丝期待。
“佩雯,够了。
你吓到孩子了。”
呵,孩子,只有王戈羽才配叫做孩子么?所以,是孩子就可以犯错,再大的错也会因为“他还是个孩子”
被轻易原谅。
司虞不知道属于她的母爱是何时被人偷走的,她是搁浅的鱼,只想要赶紧逃进无限自由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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