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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谢灼的肩,又叹一口气,背过手去。
“回去吧,啊?都回去吧。
瓷儿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众人渐渐各自散去,只有谢灼还在原地,轻轻地抽泣。
走到房舍里,孟颜深解下发冠,将自己跌在椅子里,他已经疲倦至极了。
墨色小指猴极懂得察言观色,立刻从老人的衣襟上一路攀爬下来,为主人斟好酒,举起来请他喝。
“再斟一杯吧,小猴子。”
孟颜深闭着眼睛接过酒,每当喝酒的时候,才是他真正放松愉快的时间,“这杯,倒果酒。”
“外面的那只小猴子,还不进来吗?”
老人仍然没睁开眼,但唇角多了一点笑纹。
谢挚羞愧地推门进来,垂首在他面前站定,恭恭敬敬地行礼:“夫子。”
末了她又有些好奇,睁大眼睛问:“您是怎么知道我在门外面站着的呀?”
孟颜深笑而不答,只是抬手示意她坐,直到慈祥地看着少女接过指猴奉上的果酒,仰脖一饮而尽之后,他这才笑着摇头:“你呀,鬼灵精,一路都在后面悄悄跟着我,夫子是老了,你真当夫子傻了吗?”
见谢挚捧着酒杯,一边乖乖点头,一边无意识地舔舐嘴唇,孟颜深不由得目光更柔:“怎么样?好喝吗?这酒甜呢,不醉人,特别适合你,小挚。”
他妻子早逝,亡妻故去之后一生并未再娶,膝下也没有儿孙,对少年时的姜既望就已经很疼爱,现在看到谢挚时,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孙女一般。
“这是云宗主派人给我送的,待会你走的时候,给你拿去喝,就当是给你压压惊,好不好啊?”
他叫指猴去给谢挚搬酒。
谢挚被老人忽然提到的“云宗主”
三个字吓了一大跳,脸上发烫,心中已经明白过来一些宗主为什么要给夫子送果酒,但又不能说,只得呆呆地应了一声。
哪里是给夫子送酒……宗主其实是在借夫子的手,给她送礼物。
云清池将人心揣摩到了极致,她知道孟颜深会将这酒送给谢挚。
这样还能避人耳目,任何人都不会注意联想到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宗主真的为她花了好多心思……
谢挚又是甜蜜又是紧张,不由得悄悄去看老人的神色。
好在夫子并没有注意她这一瞬的心思百转,只是问:“你一路跟来这里,是找夫子有什么事吗?”
“你瓷姐姐的事你放心,夫子虽然老了,保她,还是能保得动的。
我们红山书院的学生,只要没犯错,就都不会有事。”
他以为谢挚是为宋念瓷不安。
“不是的,夫子。
我来,是有别的话想跟您说。”
谢挚放下酒杯,神色郑重起来,起身在老人面前跪下,深深叩首。
“我想告诉您,我在翻过花山之后遇见了什么。”
“我进入了殷墟。”
她抬起脸来。
孟颜深的手一抖,打翻了酒杯。
下一刻,他便猛地站了起来,挥手在房舍内布下了一个隔绝声音和窥视的阵法。
指猴敏感地发觉了气氛的骤然变化,仓皇地躲进主人的衣襟里,再不肯出来。
“小挚,你刚刚说你进入了什么?”
夫子蹲下身,盯着谢挚的眼睛*,深深地看她,目光中含着试探和警告,谢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慈祥和蔼的老人这样严肃的神情。
“可不要乱说,这是要掉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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