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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为她而来的。
可以说,云清池近乎是自己选择了暴露身份。
哪怕她会因此而死,或者被吕射月驱逐,她也并不后悔。
云清池简单讲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看向谢挚,谢挚听完了她的讲述,神情仍然没有什么波澜,她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云清池心间散开——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猜测谢挚的心思,并且因为没有答案而忐忑难安。
谢挚以前是非常好猜易懂的,她想到什么都会表现在面上,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可是现在,她在她眼眸中找不到一丝破绽。
时间的力量,真的能巨大如斯么?使得一个人脱胎换骨、完全改变。
“……小挚,”
云清池吞咽了一下,小心地道。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我想向你请求一个机会,让我赎罪。”
“赎罪?”
她看到谢挚红唇轻启,像是不理解这个词,呢喃着重复了一遍。
她不再是少女了,可是比从前更美,云清池看得移不开眼,她从一开始便极合她的审美,“是的,赎罪。”
“云清池,你想要怎么赎罪?”
“你来定,好吗,小挚?我听你的话。”
云清池柔声说。
小挚可能想要羞辱她,或者对她施以刑罚,也或许她会想要她做她的奴仆,而这些云清池都愿意。
只要还能待在她身边,她没有什么不可以。
——她想要她。
就算小挚现在是和姬宴雪在一起,可那又能怎么样?神族傲慢自大,姬宴雪又最是骄狂之徒,难以体察人心,时日一久,她不信她们二人之间不会闹矛盾。
而到那时,也便是她好言相慰、寻隙而进的好时机了。
云清池相信,她才是最适合谢挚的那个人。
小挚喜欢的是温柔耐心包容的人,姬宴雪和这些形容哪里沾得上半点关系?
只要让她待在小挚身边,她总能找到些许机会,她相信自己会比姬宴雪做得更好。
她从来都善于运用语言,每个字句的语气都咬得恰到好处,眉目温柔深情,泛着款款的情波,任何一个青涩少女都会被这样美丽的假象所轻易蛊惑。
但是不包括现在的谢挚。
“我想要……”
她笑了笑,抚了一下头发,手指搭在膝上,轻轻地点。
云清池的视线追随着她而起落,谢挚忽而想起自己从前也是这样,趴在案几上,专注投入地凝望着宗主的每一个动作,想宗主在想什么,她现在若是过去,会打扰到她吗?
更多时候,她只是纯粹地想要多看看宗主,多看看自己喜欢的心上人,女人的一举一动在她心里是那么美好,端坐执笔的模样都那么好看,她想要好好地记在心间。
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仿佛调换了过来。
轮到宗主开始揣测她,凝望她,等待她将要说的每一句话。
如任何一个人在此情景下的正常反应一般,谢挚感到一瞬间的快意,但是很快消散,变作索然无味。
她的心低落下去,为曾经的自己。
那些辗转反侧,那些悸动难安,那些羞涩的爱恋,现在看来,根本是不值得。
以前宗主看着那样的她,一定觉得她很蠢、很可笑吧?
“……想要你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可以做到吗,云清池?”
她现在才明白,这种宗主以前最常用的疑问句看似温柔体面,实则是一种权力的象征——
被问的人,必须给她想要的答案。
不论是被诱导,还是心不甘情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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