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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入小巷,搬了块石头,踩上去,踮起脚敲天窗。
轻轻敲了一会儿,天窗咔嗒一声打开了,之前那个说要去天国的omega阿月从里面露出脸来。
她的脸庞青一块紫一块,明显是刚被打过。
“我要走了,”
方眠小声说,“你和我们一起吗?”
阿月看了看方眠,又看了看站在下方的路清宁。
她眼眶红了,“怎么走?”
方眠说:“相信我,我有办法。”
“可我什么也不会,还没有钱。”
“没关系,”
方眠朝她伸出手,“一起走吧。
你不是要去天国吗,不出来,怎么去天国?”
她咬着唇,用力点点头,撑着天窗想爬出来。
路清宁问:“不收拾包袱么,不用担心,我们等你五分钟。”
阿月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于是,她真的什么都没带,只带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小心翼翼从天窗里爬出来。
路清宁和方眠一块儿接住她,三人蹑手蹑脚,离开小巷。
他们一路潜行,到了黑枫镇的贫民窟,入目全是东倒西歪的草房,比绿珠湾的贫民窟还破。
“反叛军有规定,omega不能单独上街,而且反叛军所有人都认得我的脸。”
路清宁沉声对方眠道,“我们不能走正常的关口,也不能搭乘长途巴士,买票的时候就会被拦下来。
你真的想好怎么办了吗?”
凌晨的大街除了巡逻兵,一个人也没有。
街面上堆了雪,雪泥被车轮子碾出道道车辙,黄黑交错,脏不拉几的。
远方,夜色微亮之处,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响。
方眠说:“办法来了。”
路清宁眼睛一亮,“你在黑枫镇还有接应的熟人?”
“并没有。”
“那怎么……”
铃声越来越近了,一辆老三轮驶进路清宁的视野。
一块儿过来的,还有股逼人的臭气,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路清宁知道方眠的办法了,关口走不了,长途巴士不能坐,他们唯一的出镇法子,就是藏在粪车里,跟着粪车出去。
怪不得方眠要站在别人家家门口等,这不,人家门口放着尿壶和屎桶,粪车肯定会过来收。
落后的贫民窟就是这样,没有抽水马桶,还保留着原始的收尿收粪的习惯。
粪车停在二人面前,骑车的是个黑脸汉子,大冬天穿一身短袖,腿短胳膊也短,皮肤比麻绳还粗糙。
方眠上前,跟他聊了聊,在他厚实的掌心搁下一沓钞票。
他摆了摆手,意思是成交了。
方眠返身来找路清宁,路清宁僵在原地,两腿灌了铅似的,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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