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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人微言轻,又没有确凿的证据为尚家伸冤——只凭借他们的那点猜测,是不足以作为证据搬倒吴县令和范县丞的。
两人便默默地将事情隐在了心里,静待时机争取一击毙命。
也是等到今年二爷上任,借由范县丞私德有亏,将范县丞拉下马,那远在别的州府的妾室和商人觉得时机到了,便与孩子说了他的身世。
他们还找到了一些零星的证据,来佐证当初尚家确实将打造好的军械,送到了云归县的青壮手里。
之后尚家返程,那军械才又到了水匪手中。
虽不能凭借这一点证据,彻底洗清尚家人通匪的嫌疑,但总归可以让旧案重启。
也是因此,那尚家的子嗣带着证据来了云归县。
可惜,他们如今的住所距离云归县实在太远了。
等他一路奔波到了云归县,时间早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倒是正好赶上二爷审理私盐案,宣判范县丞死刑……
这一切真相大白,云莺由衷松了口气,她也为那尚家小子感到高兴。
只是高兴过又想起尚家的宅子破败不堪,属于祖先们的荣光早已消失在尘埃中,而尚家除了这个小子外,其余亲眷尽皆罹难……这件事,真是想想就让人痛心。
云莺这次在二爷书房呆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去。
等她走出院落看见禾穗,就见禾穗一脸忧心的看着她。
云莺拍拍禾穗的手说:“放心,我没事儿。
我只是想起尚家的这起冤案,心里揪得慌。”
云莺将她从二爷嘴里掏出来的东西,说与了禾穗听。
禾穗一听尚家的案子果真是冤案,且是范县丞背后谋划的,当时就恨得牙痒痒。
她那咬牙切齿的劲儿,云莺毫不怀疑,若范县丞真在她面前,她指定会上前撕咬他几口泄愤。
但范县丞如今关在死牢中,谁也不能见。
禾穗就说:“姑娘,尚家的案子,应该还会公开审理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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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
我方才问了二爷,明日就会升堂,专门审理此案。”
禾穗闻言请求说,“那您明天能给我放一个时辰的假么?我想去县衙外旁观二爷审案。
我还要准备臭鸡蛋、烂菜叶,看我不将范县丞砸的鼻青脸肿。”
禾穗摩拳擦掌,脸上都是义愤填膺。
云莺看着禾穗的模样,就想到,想必明日会有很多云归县百姓,和禾穗一个样子吧。
只是他们再痛恨,再生气又有什么用?
早在尚家遇难时,他们冷眼旁观,坐视尚家人的灭亡。
这也能说是他们不敢与当官的对抗,他们在面对权势时无能为力。
可尚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后,他们又是怎么做的?
他们掀翻了尚家盖的私塾,挖起了道路上铺着的青石板。
他们甚至还用木棍,将尚家的门楣和院墙一通打砸。
若非尚家的宅院已经收归县衙,想必他们还能进到尚宅里烧杀抢掠。
一个县里住了这么些年,云归县的百姓真就对尚家的品性没有一点了解么?他们难道真就信了尚家人通匪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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