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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梁氏连仅剩的体面都不再维系,哭着大骂她“灾星”
,“克夫”
,要将她逐出沈家。
仅仅半年时间,温家也不复往日。
温庭春官拜四品鸿胪寺卿,官品不算低,却无多少职权,只管理朝廷的侍客与司仪事宜,但胜在安稳,还安全。
可偏偏就是这个安稳又安全的官位上,出了事故。
那一年琉球王子来访,洗尘宴上琉球王子的酒水里竟被人下了毒,暴毙当场。
温庭春被押下问责,温家大公子自请为使臣前去琉球调和此事,而向来玩世不恭的温家二公子也在此时请命前去北疆,为国效力。
温府早已空空如也,温凝根本无处可去。
当时的温凝以为,梁氏逐她出府,是本就对她不喜,再加上丧子之痛,哀思无处宣泄,才将所有不快都算在她头上。
后来她才知晓,那一切,不过是梁氏与裴宥的一场交易。
“姑娘?”
菱兰的手在温凝眼前摆动。
温凝回过神来,抬起眼帘:“怎么了?”
菱兰一时愣了下。
她总有一种错觉,上次发热之后,姑娘除了梦魇和说胡话,仿似突然之间长大了许多。
从前姑娘也不是热闹性子,可到底年纪小,家中又无主母,时常露出迷茫又生怯的表情,对她也甚是依赖。
这一趟醒来,从举止到眼神都透着从前不曾有的从容。
“我刚刚说您若还是担心,过两日我们择个天气好的时候,去慈恩寺上柱香,您看如何?”
菱兰的思绪来的快去的快,笑着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温凝却依旧没有回答她的这个提议,而是问她:“那郎中如何知道府中近期会有喜事?可是撞见什么了?”
菱兰愣了下,点头道:“今日沈尚书和梁氏前来,与老爷在正厅议事,想是被那郎中瞧见了。”
又笑着道:“您也知道,您和沈二公子的婚约京城谁人不知啊?若不是沈家下手太早,今年您及笄之时,咱温家的门槛该是要被踏破的!”
“那郎中撞见老爷和沈尚书及夫人一道,自然猜得到他们在议些什么事儿。”
菱兰说话间,温凝已经从矮榻上站起身,走到镜前左右看了看,确认头发已经梳好,拿出妆奁,随手抹了点口脂。
“姑娘这是……”
菱兰疑惑道。
“我去一趟前厅。”
温凝转身就走。
“姑娘,您下午的甜汤还未用……”
菱兰急急跟上去:“姑娘,老爷与沈尚书此番商议的是您与沈二公子的婚事,您去恐怕不妥啊……”
温凝置若罔闻。
正因为他们商议的是她与沈晋的婚事,她才更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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