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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之中,李祺正与张辅交谈时,解缙和陈英便联袂而至,双方一阵寒暄后,解缙和陈英得知了两家竟然有结亲意向,纷纷大吃一惊。
解缙一边打趣李祺消息瞒得紧,一边对张辅道:“信安伯,你可是得了一个数遍整个大明都是一等一的好女婿啊。”
张辅眸光一凝,他和解缙并没有什么旧日的交情,不过是泛泛的点头之交,而解缙和李氏相交多年,对李显穆的了解自然极高,况且解缙本就是大明数得着的大才子,却依旧如何盛赞,那就说明这个李祺的幼子,果真不凡至极。
这门亲事他本来是冲着李祺来的,经过解缙这一说,他倒是对李显穆有几分期待了。
解缙和陈英更好奇的是,李祺为什么会给李显穆选择张辅结亲,张氏在勋贵中亦不算是显赫,不过是伯爵府而已,无论是成国公府,还是定国公府,都不是泛泛之辈,若是李祺想要结亲,二公府怕也是愿意的。
“景和这是打算让显穆于世间扬名了?”
陈英却从中品出了一丝其他的意味,这些年李显穆的名声主要是在一个小圈子里面流传,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不知道李祺的幼子那么优秀。
李祺淡淡笑道:“今年八月的秋闱,准备让穆儿参加应天府乡试。”
解缙顿时抚掌笑道:“那今年应天府的解元非显穆莫属了!”
陈英亦是笑道:“岂止解元呢,明年春闱的会元,以及殿试的状元,舍显穆之外,大明又有何人呢?
六首三元,大明第一,就在明年了。”
李祺带着些许谦虚的拜拜手道:“莫要这般说,考场之上,什么意外都可能会有,若是有考官觉得他年龄小,心性不定,不适合作为魁首,亦有被落到第二的风险。”
张辅闻言眼皮跳了跳,若是不清楚这三人的身份,怕是会觉得他们在吹牛。
六首三元,县试、府试、院试皆为案首,乡试、会试、殿试亦是魁首,三元及第,六案魁首,这等人怕是文曲星下凡也不为过吧。
当然,难是难,但总是有希望的,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李显穆比他女儿大六岁,出生于洪武二十四年,到今年,即永乐二年的秋天,也不过是十一岁吧?
到了来年春闱之时,才堪堪十二岁!
十一岁能中举人他还是有几分相信的,毕竟自古就不缺神童。
可十二岁中进士他就已经觉得有些扯了,毕竟哪一个中进士的不是人中龙凤,进士若是那么好考,谁会冒着生死,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博个前程?
而现在解缙和陈英却说李显穆能在十二岁时六首三元,他非常想说滑稽,但却梗在了心中,继而心中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难道是真的?
还不等他再细想,李祺转已然向解缙问道:“缙绅,圣上命你我做修史的总裁官,这是关乎国朝道统的大事,你可有什么头绪?”
解缙和李祺对视了一眼,之前在雪夜饮酒时,解缙就说过这件事交给他,现在李祺就是问问他准备怎么做,“既然是编年体的史书,自然是要先列年份,而后从史料中摘取当时大事,最后选择能够佐证国朝的事例。
宋濂和王祎的元史修的虽然烂,但是其中史料却是丰富,若是修史,则不能不看,是以我打算先将元史拣选一遍。
这次修史可不能匆匆而为了,只要十年之内能够完成即可。”
说罢,解缙望了李祺一眼,见李祺微微颔首同意,亦放下了心。
有些事不能做的太刻意,朱元璋掀起的各种大案,就是因为太过于刻意,所以一直到后世都被人诟病,而且和臣下离心离德,有理也变成无理。
若不是开国君主的威望足够高,早就出大事了,但即便是朱元璋,后来因为民间怨声太大,也只能连续几次发下诏书甩锅,实际上就是在解释。
再看李祺出手,每次都好像是偶然,每次都能够让人心大势站在他这一边。
这次解缙做的也非常好,若是直接把元史中的那些东西拿出来,纵然是证据确凿,可也显得解缙、李祺是在故意借此打击,而且早就已然知道此事,这样就会显得颇有阴谋之举。
而如今先用一个堂皇的理由要修史,而后在修史的过程中,自然要重新翻阅元史,再让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发现这件事,那就完全不同了,身为总裁官,知道这件事,岂能隐瞒不报呢?
一切都非常的顺理成章。
几人谈话之时,送出去请帖的宾客已然全部到来了,“诸位,先随在下去拜见公主吧,而后再在宴会上相谈。”
府中内堂,李显穆随着紫画前来后,便见到母亲和一个颇美貌的妇人亲切交谈着,心知这便是自己未来的岳母张氏了,他上前行礼后,便端正坐在下首。
张氏一见李显穆便心生喜欢,气质钟灵毓秀、生的俊美无铸、目中澄澈明净,这通身的气派真是生平仅见,这等儿人物配谁都是绰绰有余。
临安公主是全程盯着张氏的神情变化,心中不仅升起一丝笑意,她的穆儿,是全天下最优秀的,若非夫君选中了信安伯府,纵然是国公府的嫡长女,也不过是勉强为良配罢了。
“这等钟灵毓秀的人儿,真不愧是公主和景和公的儿子,圣人之子,有超凡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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