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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姜璃看来,她只是一个远离中枢权柄的闲散人,这薛淮莫名其妙在她的别苑外面投河,朝中那些重臣怎会不借题发挥?
要知道因为天子对她的宠爱,朝中素来不乏反对的声音,比如礼部尚书那个老头,三番五次劝谏天子,仿佛她一个幼失怙恃的孤女有能力左右朝堂局势。
即便这件事奈何不到她的根本,可若是成天听着一群老头儿聒噪,同样是一件非常烦心的事情,她又不能像对待那群纨絝子弟一般让老头们闭嘴。
薛淮庆幸前世对古典文化有一定研究,再加上脑子里拥有完整的记忆和语言习惯,所以此刻还能应对:「殿下,贵属应是离得较远所以看错了,臣当时只是想事情走了神,一步踏空不幸落水。
臣不谙水性,落水后难免惊慌无法自救,万幸贵属及时施以援手,臣才能活下来。
」
落水是意外,但原主紧要关头放弃挣扎也是事实,不怪这位公主会这样想。
但薛淮不能承认,他现在还无法把握这位天之骄女的性情,且对方在传闻中的确喜怒无常,要是她突然发作让门外的侍卫进来一刀砍死他,难道天子还会让姜璃给他偿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事,除非牵扯到权力派系的争斗,大多只是读书人一厢情愿的自我慰藉。
姜璃双眼微眯,似乎有些意外这些话能从薛淮口中说出来。
不是说这位探花郎迂腐且愚蠢麽?
一念及此,姜璃哂笑道:「本宫有些好奇,薛编修昨日应是在翰林院当值,为何会有闲情雅致跑到青绿别苑附近闲逛?莫非……」
她顿了一顿,抬眼看着薛淮,微露不屑:「莫非你想弄一出凤求凰的拙劣戏码?」
薛淮微微皱眉道:「请殿下慎言!
」
出乎他的意料,姜璃并未动怒,反而好整以暇地说道:「都说你清高自傲,将满朝文武视作蝇营狗苟贪赃枉法之辈,眼中除了天子再无旁人,顶多再加上一年前的礼部沈侍郎。
方才我还以为你换了个人,这几个字倒有几分传言中的骨气。
」
薛淮没有火上浇油,他只是觉得原主的原则性好像强得有些过分。
纵然不和光同尘,但是身为一个初入官场的新人,将绝大多数人都得罪了,往后还怎麽做事呢?
见他沉默,姜璃话锋一转道:「可你既然如此有骨气,为何想要寻死?退一步说,京城这麽大,你想在哪里死不行?你死在翰林院丶薛府甚至是宁首辅的家门口,都能满足你那可笑又可怜的自尊心,但你偏偏要跑到本宫的别苑门外投河。
薛淮,你究竟打着什麽算盘?本宫和你好像没有新仇旧恨。
」
薛淮缓缓道:「殿下似乎对臣有很大的偏见。
」
「偏见?」
姜璃摇了摇头,虽是坐着却有居高临下的意味:「你有什麽资格让本宫另眼相看?本宫只是觉得像你这种只会逞嘴上功夫的读书人,于国于民没有半分益处。
你入仕将近两年,除了像无头苍蝇一般整日写弹章,你还会做什麽?说到底,你只是为了邀买清名,一如你那位养望二十年的座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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