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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黎点头道,还有张弓长的事儿,也还是得看着点。
他前一阵一直在内城,不过黑竹会终归要接江湖上生意,他如今又没有金牌杀手帮着打理,只他一人能接活,必定还是会在外城有驻。
你了解黑竹会内情,应该不难盯住他的动向。
别忘了,张弓长若不倒,你的黑竹会便拿不到手。
你倒比我还盼着他倒了。
我恨他那日无端诬你。
生平最恨这般人——还有那夏大公子夏琝亦好不到哪去,如今他是拿你没办法,但他,既然先前有胆子径直见朱雀告状来设局压人,回头或许也到旁的哪个人那里去言说,便压过他爹的头来害你。
若这般情形我知晓了,必会设法在夏家庄附近留此暗记,你每日出门记得多看一看,早作准备。
沈凤鸣见他手指在桌上画了一个状似弯月的记号,笑了笑道,我没那么容易死。
君黎也便笑了笑,这笑退下去时,他却又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他有些低郁地问道。
刺刺她……已经回去徽州了是吗?
早便被她爹带走了。
沈凤鸣道。
依我看,这回之后她再想溜出来是难上加难,你这道士,莫非反倒对个小姑娘念念不忘?
君黎只摇摇头,道,我倒希望她溜不出来的。
却也有点怕她这般胡闹,如今被她爹带回去,恐怕很快就要嫁人——嫁的却是那个让人齿冷的夏琝。
他们想来都不知夏琝是什么样人——若不是我真的走不开身,我——倒头一次有了这般拆人姻缘的念头,想去趟青龙谷,阻他一阻。
沈凤鸣却将他这淡淡然却又分明有些怅然的表情看在眼里,凑近去悄声道,湘君大人,你老实跟我说,你这念头里,真没私心?
君黎抬头道,我能有什么样私心?
说的也是。
沈凤鸣煞有介事道。
刺刺就算不嫁夏家,也嫁不了你这不解风情的道士。
君黎无意识地轻轻嗯了一声,起身道,要说的也都说了,我今日出来得早,得要赶回去了。
你在此再盘桓一阵,我们不同行好些。
沈凤鸣也起身,道,那我便不随你出去了,不过——你且放心,刺刺嫁不了夏琝。
君黎一愕,见到沈凤鸣笃定的表情,便知他不过又卖关子。
但他却不喜接茬,只笑笑道,那最好不过。
他便也这般走了。
沈凤鸣独个留在这屋内,苏扶风似是真的外出了,五五也不知他们谈完没有,并没下来,他也只能一个人冷清清地坐着。
忽然楼上有门一响,他往上一看,二楼厢房里出来的却是个深色长衣的男子——沈凤鸣一见他样貌,小小地吃了一惊。
这男子与凌厉很有些神似,尤其是那嘴唇嘴角之态,与凌厉如出一辙,只是年岁长些。
按理说这里住的该是凌厉的父亲,可——凌厉按照岁数算起来,应该已有三十七八,他父亲自该年近六十了,怎么他却竟看起来这般年轻,竟好像不过是凌厉的兄长?那一头长发未经束缚,便这般披散在肩,半分银丝也无,面容清癯如带苍秀,身材细瘦甚如少年——那是种——苍白而病态的美。
对,不是英姿俊逸,而真正只是种——跨越了年龄的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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