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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衜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弟弟,那眼神之中既有陌生,更有万分的钦佩。
羊衜本以为自己的弟弟是骤然成名得志,一时忘了家学教导,继而忘了气节开始大肆揽财。
可让羊衜怎么都想不到的是,羊耽所怀着的是一颗仁心。
舍名声而行仁举……
这在羊衜看来更是难得,甚至已超了坚持操守一生的父亲羊续。
羊衜顿生出无限欣慰,眼中有泪花闪着,抬手拍了拍羊耽的肩膀,道。
“耽弟已远胜愚兄多矣。
既然耽弟愿舍了清名,我泰山羊氏上下又岂会不支持耽弟行仁德之举?”
“谢谢二哥。”
“走,这等事当速速与母亲、大哥商议一番,再向族人说明。”
“理应如此。”
而在有了羊衜的初步支持,此事在羊氏内部并不难压服其他异议。
如今的泰山羊氏论官职最高的是羊续,在外声望最高的是羊耽,兼之羊衜操持族内诸事多年也有一番威望。
羊续不在家中,羊耽只要取得了母亲以及两位哥哥的支持,那么其余族人就算想要反对,也难以动摇羊耽的决定。
面对羊耽的决定,颇感震撼的大哥羊秘并未反对,而是选择了支持。
反倒是羊李氏颇为怜惜羊耽如此毁了清名,尝试出言劝阻羊耽。
在母亲看来,无疑是不想爱子羊耽做出这等决定。
事实上,羊李氏的反应也不是个例,当羊耽在羊氏内部宣布这一决定之时,支持者多,但也有部分族人提出了异议。
或是认为如此行事会损了羊氏累世积攒的清名,即便羊耽欲行仁举,也该采纳更妥善的两全之法。
又或有族人提醒如此行事,容易让泰山羊氏成为众矢之的,也容易招致一些刻意赚取名之嫌。
毕竟,从来不缺世家豪强在私下行兼并土地,买官牟利之举,如此世道,泰山羊氏此举大有几分异类感。
面对这部分异议,有意维持族内团结的羊衜还欲一一说服,羊耽却是豁然起身,拱手而高声道。
“大丈夫立身天地间,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徒守清名何足贵,不若济作万民粟。”
“或今天下未有几家如此行事。”
“不若我等敢为人先,不求能去尽百姓之苦,但愿能使世人能如临摹我字那般多摹仁举。”
“如此,纵会引来一时非议又有何妨?史书自会为我,为诸位正名。”
顿了顿,羊耽微微躬身,道。
“小子斗胆,还请族人相助。”
此时此刻,羊耽所没有注意到的是面板中的“家宁子贤”
与“仁德昭烈”
两个特质在隐隐生辉。
而在聚集在此的一众同族眼中,今日之羊耽,就似是那竹简中的先贤走了出来一般,使人心折,也使人愿效死力。
一部分与羊耽年龄相差不大的青壮,一个个的呼吸都不自觉地粗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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