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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是想搬家,是想炼家。
替这一家老小,另辟一条走得稳,看得见,能踏得远的道。
只是这些话,他没细说。
只牵了柳秀莲的手,指腹在她掌心轻轻一晃,像年轻时偷空儿从地头转回家时那样。
柳秀莲低头一笑,眉头也松了,像夜色里慢慢化开的云。
次日一早,天光才擦着山尖泛亮,姜义便出了门,步子不紧不慢。
深秋时节,霜气还藏着没透,风却已转了性,带着几分凉意往衣领里钻。
田间地头尚有些农事收尾,空气里混着干草与熟谷的味儿,干干的,却不叫人烦。
姜义沿着村路慢慢晃,进了村便开始找人。
东头李大哥早起得勤,正晾谷子,被他一口话头绕过去,答应了帮忙脱砖。
西厢那王二婶的侄儿少年时练过手艺,如今在家养伤,也给请了来,着手制几批瓦。
又绕去村后头的小河边,那儿常有几个青壮挑水砍柴,被他三言两语哄上了山。
说要最结实的料子,做屋架、立梁柱,日后扛得住风,也不怕雨。
这两界村虽没专门的匠人,但土里刨食的日子过多了,哪个不是锄头下、斧头边讨饭吃的。
砖瓦木石,样样会点儿,真要盖屋,也不兴请什么外人。
只要谁家动了土,嗓门一喊,村里人就背着家伙什来了,热热闹闹一番,没几日便能支起个架子来。
姜义这回有些不同,那山脚地气重得很,旁人顶多帮把闲活。
可只要砖瓦木料都打点妥当,也便能省下大半的力气。
托付得差不离了,姜义才晃晃悠悠打道回府。
进屋摸了锄头耙子,卷起袖子,踱步往山脚而去。
料材先备着,地基得先拾掇出来。
一路踩着落叶过去,到了地头,锄头才刚落下第一铲,姜义便觉出点异样来。
那土,不似先前开荒时的干巴,反倒带着点说不清的润意,铲下去轻松得多。
微一凝神,只觉泥土间有丝丝细流潜动,活泛得紧,仿佛自带气脉。
姜义抬眼望去,前头那一排新栽的灵苗正迎风微晃,枝头不大,却有股子倔劲儿。
心头顿时明了几分。
那后山灵泉顺着地脉缓缓渗下,被这一排灵根汲去。
如流水入渠,又反哺着根苗下的泥土。
久而久之,这片地头也沾了些灵意。
姜义心头不由一喜。
似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说不得那几亩果林药圃,也能跟着沾了光,熬成半块灵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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