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昝三邻的午餐吃得很撑,他无法当着陈启亮的面前婉言哀求邱粤停止有意图的投喂,只能将进食的速度降慢,所幸陈启亮家人的电话一波接一波不断催促他回家,无奈之余只得怏怏坐上回程的公交,临走前再三邀请昝三邻一同回去,邱粤早有后招,午餐时竟然没有关掉手机,期间几个电话打了进来,其中便有一通欧家宝的十万火急连环催。
依稀能从昝三邻接电话的话语中辨析他委实因学生会之势无暇□□,陈启亮稍感宽慰,只要昝三邻不是跟邱粤呆在一块他就把心放宽,自忖明天的晚自习前大家都要归校,他大可向家人寻个毋庸置疑的借口早日返校,指不定也能跟今天一样与昝三邻共进午餐呢!
送走了陈启亮,邱粤也在金鑫亲自押解下去了外联部继续开会,昝三邻的耳旁终于清静了些许。
大概因为家庭管教的原因,邱粤在餐桌上不太说话,只是他每夹一道菜给昝三邻,陈启亮便针对性地否决那道菜的存在意义,难得他编排了那么多无理取闹的大道理邱粤居然无动于衷,依然将投喂进行到底。
末了,陈启亮也加入了投喂的行列,将早餐剩余的饺子也夹给了昝三邻,眯着眼睛挑衅性的望着邱粤。
邱粤二话不说夹起他放在昝三邻碗中的饺子塞到嘴里囫囵下咽,眼皮也不眨一下。
受到启发的陈启亮依样画葫芦,也把他夹给昝三邻的菜一一塞到嘴里,风卷残云似的故意吃得咂巴嘴,昝三邻暗自松了口气,再吃下去,他真的要上医院洗胃的。
中午的阳光懒洋洋的挥洒着热量温暖着大地,风也收敛了一贯的张牙舞爪,伪装成曛暖和畅的春风徐徐的吹拂在昝三邻的脸上,漫步在林道绿荫下,洋紫荆娇俏的花瓣在枝头倾听几只鸟雀热闹的对唱,嘴角不由得掀起了一丝惬意的笑意。
欧家宝极其不满他的姗姗来迟,挥舞着粉拳毫不客气地招呼在昝三邻的胸膛上,怒吼道:“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是不是就可以冷眼旁观我变成饿殍一具化作厉鬼夜夜缠你梦境不死不休才满意?”
她虚晃的一拳一点力气也没用上,昝三邻让开一步躲着她,一边揉着胃部一边认错,道:“不敢,不敢,可是我真的吃撑了,容我再走走消化消化……”
欧家宝冷笑一声:“行,你爱怎么消化都没问题,总之我吃完饭回来你要把庞主任的悼词交出来!”
“师姐……”
昝三邻垂下的眸内闪过坚定的光芒,“这事我真做不来。”
网上悼词范文一搜一大把,以此参考写出新的一篇悼文并不成问题,可悼文要刊登在本期校刊上,哪个愿意在这样的悼文底下署上自己的名字,把自己的名声绑在庞国辉的臭名昭著中担负一丘之貉的罪名?虽说死者为大,庞国辉生前的行事再如何惹人争议,盖棺之后自有他人定论,可毫无意义的置喙与流言蜚语又有何区别?昝三邻因畸形身体致使的自卑已经根深蒂固,最不愿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就算没有邱粤从旁提醒,他也不可能答应欧家宝写下这份悼词。
“这我不管!”
欧家宝在温倩倩的□□下早成了精,洞悉个中缘由的利弊,庞国辉名声不好,但凡有热血的学生,谁会愿意昧着良心写这份言不由衷的悼词去曲意逢迎校方?她眼珠儿一转,脸上挤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你也可以抓个壮丁顶替,编辑部抓不到,可以到学习部抓,反正不乏动笔杆子的能人。”
话虽如此,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道理昝三邻还是懂的。
昝三邻只是不语,眸光却坚定不移,对欧家宝的建议不以为然。
“order!”
欧家宝干脆双手叉腰,试图以高位者的强大气势镇压不服者的气焰,高高昂起胸膛,呢绒外套下的冬校服被撑得鼓鼓囊囊的,如同到了极限的皮球一样,倘若再深吸一口气便会有什么要破衣弹跳而出似的。
可怜她是温倩倩的忠实追随者,身上流露更多的是言听计从的顺从温婉,再加上她的胸|脯发育得比同龄人还要好太多,男生看女生的目光有很多个角度,或自下而上,或正视再斜下,但每一个男生看欧家宝,眼睛肯定不由自主地扫向她鼓鼓的胸膛,脑中臆测其型号飘忽不定于d与e之间,因此即便她占据了学生会骨干之职,信服者却寥寥无几。
昝三邻脸上一红,别过了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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