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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纳尔就这么静静看着阿尔贝,表情平静,目光清澈。
阿尔贝本来已经快咧到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你……”
“所以,你们还在依靠这么无聊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勇气是吗?”
莱昂纳尔合上了笔记本。
现在轮到阿尔贝愣住了,随机露出了心机被人看破的窘迫,但身为贵族的骄傲让他硬撑着与莱昂纳尔对视。
莱昂纳尔摇摇头站了起来。
他本来就比阿尔贝高上几公分,肩膀也更宽,加上位于阶梯教室的上层,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在你们的世界里,勇气就这么廉价吗?
到「老矿坑」里看几眼已经动不了的死人骨头,就是你们所谓的勇气?”
阿尔贝苍白的脸色又涨红了,说话也开始咬牙切齿:“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敢还是不敢?哈,你们这些平民……”
“我去,你说个时间吧。”
莱昂纳尔打断了阿尔贝的长篇大论,出人意料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我有条件,”
莱昂纳尔语气平淡地补充道,“去过以后,我也不会加入你们,你们也不要再来烦我。”
阿尔贝再次红温起来,内心的小算盘一次又一次被莱昂纳尔揭穿,这感觉——家人们谁懂啊!
这下轮到莱昂纳尔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了。
这种欧美大学里的学生团体用“试胆”
的方式“吸纳”
(实际上是PUA)新成员的套路怎么可能骗过他。
有了之前几次在莱昂纳尔这里占不到便宜的经历,又在院长办公室欠了人情,阿尔贝决定“慷慨”
地接纳莱昂纳尔成为自己的跟班。
这样既挽回了之前丢的颜面,又能展现自己的“贵族姿态”
。
在共和制大潮滚滚、席卷整个法兰西之际,贵族头衔实际上并不被政府所承认,也没有了任何制度上的特权。
但是漫长的历史沿承还在释放它巨大的文化惯性,即使表面上的血统差异被否定,但无论是贵族本身还是平民,仍旧普遍承认双方并不处于同一阶层。
在财富被新兴的资产阶级富商们碾压,同时文化创造方面也被平民出身的艺术家们甩开以后,贵族们的遮羞布其实并不多了,“勇气”
就被认为是其中一项。
他们固执地认为这项美德是商人、平民们所不具备的——比如他们不会为了荣誉去死!
所以直到19世纪末,贵族家庭出身或者向往“贵族精神”
的法国人,仍会热衷于决斗这种野蛮的传统。
阿尔贝再也受不了这种糟糕的对话氛围了,只能冷冷地丢下一句:“那好,周日早上10点,第十四区,丹费尔-罗什洛广场见。”
这是原为石矿的检修入口,归采石管理局管理,地下墓穴「老矿坑」的别名也因此得来。
如果是学生、地质学徒、医生,或者有关系,可以花点小钱,半合法进入其中,不过探索的范围有限,还时不时会被巡查的教士赶出来。
“不然晚上去吧,还是10点钟、十四区,「地狱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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