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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待汉军船只靠近河岸,便将其顶回河中,欲以此阻止汉军登陆。
然而想法很美好,事实挺残酷。
汉军早就勘察过水情,当魏军船橹刚能够着船只时,前两船三十余重甲死士先后跳下了船。
十余人举着大盾前压,还有十余人举着长矛从盾牌缝隙中前刺。
另有几人则一齐用力将船身横了过来,又站稳牵绳固定住船只,不让船只随水漂移。
魏人虽有几千人在此列阵,然而队列太长,又由于汉军背靠渭水,一时间能与登陆这三十余重甲死士正面接战者,不过四五十人罢了。
“下水!
把他们围起来!”
令狐愚显然也发现了,虽然人多,但绝大多数人根本无法加入战斗,没法把自己的兵力优势发挥出来。
很快,有魏军在督战的催促下,放弃在岸上居高临下的俯攻优势,下水准备包围。
然而此时,后续两船三十几名汉军,也踩着搭起来的宽阔木板到达了战场。
跳下船后,并没有向左右扩大战线宽度,而是与先头汉军抱团,力争把战线维持在一个狭窄的范围,等待后续援军到达战场。
两军战线一时既不向前推进,也不向后退缩。
看起来似乎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这种僵持很是短暂。
当又两船重甲死士抵达战场,汉军死士的质与量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战局发生了变化。
统属于赵云,本就是精锐的敢死们开始密集结阵,在前排盾兵的掩护下向渭水堤岸前压。
充沛的体力,一往无前的士气,还有从曹真处缴获而来的重铠,让百名重甲敢死组成的阵线以摧枯拉朽之势,几乎不到小半刻钟工夫,便把魏军阵线撕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汉军死伤不过十余,而魏军死伤已然近百,接阵者连连后撤,阵线大有崩溃之势。
而到了此时,汉军两百敢死已全部成功下船,中洲上的后续部曲也踩着简易浮桥渡河。
躲到后排观望指挥的令狐愚已被打得是瞠目结舌。
他如何还看不出,眼前这二百名蜀军先锋身上重铠大多是大魏形制?!
这些盆领重铠,大将军三万大军怕也只能凑出那么三四百副,非亲卫与中高级军官不能穿戴,结果竟被蜀寇缴获了去!
更不知到底谁这么大本事,竟能将如此宝贵的缴获统筹调度、集于一处,武装这么一批过河卒!
赵云?
刘禅?
其人当然明白军队选锋的重要性,可也没见过这么选锋的啊?!
河东郡卒不是没有精锐甲士。
但两千郡卒,三四百勇士身披筒袖铠就已颇为奢侈,可称精锐。
余者半是两裆铠,半是皮甲。
贾氏、裴氏、薛氏等人贡献出来护粮随征的三千部曲,披甲率比之郡卒都不如。
毕竟魏律在那,私铸铠者弃市。
虽然贾氏、裴氏这样被朝廷倚重的公侯家族,被允许保有少量私兵,但拥铠数量仍受到限制,且禁止锻造精良甲胄。
两相比对,眼下汉军这两百敢死哪里是什么死士?都几乎刀枪不入了,怎么死?!
唯有上岸之前,被魏军居高临下捅死十来人,捅伤几十人。
自打成功上岸结阵后,魏军就再难对这群重甲死士造成有效杀伤了。
魏军军阵本就薄而长,加上夜里难以指挥,很快就被这二百敢死彻底打穿,其后开始向左右分别施压。
中洲援军很快也顶着稀疏的箭矢陆续上岸,结阵接敌,魏军溃退之势已然无法阻挡。
令狐愚及河东贾氏、裴氏诸子见此情状,终于是趁着中洲汉军没能全部上岸的时机,放弃了指挥直接率着亲卫打马而逃。
五丈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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