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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力罕痴呆地站着,他从来也没有这样想过问题,这超出了他的理解。
狄阿鸟大声询问:“孤推行大夏律令,由官府根据大夏律令治理百姓,收回不少首领们的治权,就是要防止这样的悲剧再一次发生。
本来不是仇恨,不是罪行,巴特尔之间却要相互杀戮。
说清楚了这一点儿,孤和孤的家族还是不是你撒力罕的敌人?”
撒力罕本来认为“不是”
,只是他没有当众放弃尊严的习惯,就不吭声,只是挺拔地站着。
狄阿鸟给钻兵豹子一示意。
钻兵豹子倒了两次酒了,自然不需要他多说,上去又给撒力罕倒了一杯酒。
这一次,狄阿鸟没有让立刻满饮,只是说:“自东夏国立国之日起,东夏人之间相互的仇恨是不是全部撇清?自东夏推行大夏律以来,是不是应该撇清?因为官府在维持正义,可以替你伸张正义?私仇是不是不应该再包含杀人,诬陷,偷窃,欺骗,奸淫等等所造就的罪行?没有这些罪行,我们的私仇,应该是结怨于拌嘴,骂人,侮辱人,相互打了两拳,看别人不顺眼……这是多大的事情吗?哪怕是误伤,但凡心胸稍微宽广的人就都能全部化解,是与不是?所以,孤认为,自东夏国立国之日起,自东夏推行大夏律以来,以前的仇恨可以一笔勾销,要是不一笔勾销,怎么开始推行大夏律?要是只要是别人仇人的人,就让他死绝,那东夏谁没与人结仇?岂不是只剩带着仇恨,还没来得及报仇的婴儿?诸位以为如何?撒力罕以为如何?”
这又是哪一出?
纳兰容信疑惑了,撒力罕也疑惑了,众人则习惯接受,纷纷道:“是呀。
相互之间都是仇人了呀。”
狄阿鸟点了点头。
他又问:“撒力罕,你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
撒力罕心里确实舒服多了,但“起兵造反”
的那句话再收不回去,他叹息说:“大王。
我知道我有罪,不该出言不逊。
我已经反悔了。”
狄阿鸟要求说:“满饮。”
撒力罕一点头,再一仰头,一饮而尽。
金杯容量挺大,他本身就喝了不少酒,身体已经不免摇晃。
狄阿鸟这就大声道:“你们好好地看一看眼前的撒力罕巴特尔。”
纳兰容信心道:“待会儿看不到了。”
狄阿鸟继续往下说:“这是一位真正的巴特尔。
某种程度上说,他与孤有仇。
但他放弃了仇恨,竟然害怕孤遭受刺杀,跑到孤的身边守卫孤,这才是一个巴特尔的胸怀呀,他赢得了孤的感激,敬重,以及信任。
便是这样,孤想把他召到身边,奖励他,重用他,派人喊他,你们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纳兰容信和撒力罕几乎同时反应过来,来了。
狄阿鸟说:“他说他要站在这里看着孤,监视孤……他所说的这里,不是指这里,孤认为是站在草原上,站在你们中间,站在东夏百姓中间。”
话还没说完,很多人就怒吼了。
“他太不逊了。
他凭什么监视大王?”
“不。
晚上那会儿,他肯定不是守卫大王,他是想刺杀大王。”
狄阿鸟大喝一声,喝止了他们的声音,这才又放缓声音说:“你们先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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