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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便是吕相公母亲的寿诞。
却说这吕相公,年幼之时,算是大户人家出生,岂料父母失和,他母亲刘氏被扫地出门,自此一个人带着他,便吃糠咽菜住寒窑也供他读书识字。
吕相公也是个争气的,不多时便金榜题名,一路官运亨通。
听闻他虽然已经位极人臣了,但每每夜里,还亲自为母亲洗脚倒水,乃是开封府中有名的大孝子。
吕相公的母亲刘氏知书达理,虔诚的礼佛,从来都不铺张浪费,是以每年她的寿辰,都是在这开封城外的一家尼姑庵里用斋饭。
这事儿知道的人说也多,基本在朝堂之上有姓名的人,都是知晓的;
说不知道的,那些费劲心思想要来同吕老夫人偶遇的人,也上不得这座尼姑庙。
吕静姝一手搀扶着吕老夫人,低眉顺眼的听着一位夫人同她说话儿:“静姝一晃都已经十六了,正是说亲的好时候,她阿爹怎么那么狠心,这状元郎虽说好,但万一门庭太低,可不苦了静姝。
我那孙儿不才,夫子说定然是能够高中的……”
这位夫人姓宋,乃是她外祖那头的族中长辈。
吕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她,转了转手中的佛珠,“你家孙儿是极好的,若是我说了算,早就同你亲上加亲了。
可是她阿爹固执得很,他做相公的,不容易,一口唾沫一口钉,我也拗不过他。”
宋老夫人还是不死心,“瞧您说的,京城里谁不知道,吕相公最是孝顺不过的人……早年我阿娘就同我说,瞧我们这一辈人中,就属您的命最好,长得天生就是一脸福相。”
吕老夫人生得胖,尤其是一个肚子,胖乎乎的像是十月怀胎一般。
吕老夫人笑了笑,“咱们都是有福气之人,说这些作甚。
你家孙儿明年不是要科考么?快让圆真师太给算上一算。”
吕静姝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出,心不在焉的往门口瞟,昨儿个闵大郎让人传了信来,说今日闵五娘子要来给她阿奶贺寿。
她现在着急上火的,万一她阿爹一个嘴刀,把闵惟秀骂哭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武国公府可只有这么一个嫡出的小娘子,若是在这里遭了罪,日后别说她想嫁进闵家了,武国公今夜就能提刀来战!
她正看着,便瞧见一根狼牙棒伸了进来,吕静姝心中一痛,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但是不是来贺寿么?为何你要带狼牙棒?
一言不合,就把我阿奶的寿宴变丧宴么?
吕静姝心中着急上火,她早就打听过了,武国公府,只有闵大郎一个人是正常人,简直就是一个天坑。
可谁要情爱这种狗屁玩意,它不听使唤呢?
……
闵惟秀举着狼牙棒,领着安喜迈了进来。
如今天已经很冷了,不少夫人都穿上了厚袄子,唯独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单衣,提着一根大棒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来,这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啊!
大陈朝文武官泾渭分明,来给吕老夫人贺寿的,多半都是文官家的女眷,哪里见过这么骇人的棒子。
顿时院子里有些鸦雀无声的。
吕相公使了个眼色,闵惟秀乃是小辈,他主动搭话,那岂不是降低自己的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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