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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澄这家伙是他在藩邸时的朋友,向来能说善辩,生性滑稽爱开玩笑,刚好可以放松心情。
内侍和宫女们行走无声安静,站在外面值守的侍卫能听到紫宸殿内传来大笑声。
崔九闲趺坐,吃着进贡的瓜果。
他笑说着赔罪,也没起身。
“臣才得到洛阳的消息,犬子同河东王打了一架,幸好岐王宽宏大量,河东王也手下留情,没惹出什么事端。
回去臣便训斥他,与河东王赔礼。”
皇帝早就知道了,不以为意。
只有提起河东王,他皱了皱眉。
崔九笑问:“三郎又有烦心事?”
皇帝松闲靠坐在象牙席上,按了按额头,叹了一口气,说:“老四身子不好,他这儿子……不提也罢。”
见过不成器的宗室子弟,但都没有这样不像话的。
崔九问:“岐王身体……”
皇帝:“已经派太医去看,说是饮酒过度,反而不好。”
崔九见皇帝不想多提,转而说起旁的事来逗趣,又让梨园的乐师过来奏乐。
曲谱是最近长安和洛阳流行的调子,或恢弘华美,或仙气飘飘,俱是堂皇大气。
皇帝闭着眼睛听,他对乐曲造诣甚高,听到其中一首。
问:“这是什么曲子?”
崔九道:“说是有个襄州人遇到神仙的故事。”
他把诗文念了一遍。
皇帝起初还兴致勃勃,听到最后一句“古来圣贤皆死尽,唯有饮者留其名”
,哂笑了一声,重新靠回象牙席上。
“好个狂生。”
“孔子孟子没有留名,还是汉武和高祖太宗没有留名?”
这诗里写的是遇仙,皇帝更当是白日梦寐。
“神仙?”
“可有叶法善厉害?或是有司马承祯对阴阳术数的领悟?朕看他只会饮酒,做做梦写写诗而已。”
崔九笑:“三郎说的是。”
“臣看也如此,不过是醉酒人梦寐之言,不可当真哈哈哈哈,这诗写的狂妄,不提也罢。”
崔九说着,抬手看向梨园乐师。
“换一首唱。”
乐师又换了别的曲子,是贺侍郎的诗。
乐声飘飘扬扬,琵琶声音清亮,殿内用着冰鉴,半点不见暑气。
从殿外走过来一个宦官,高力士轻步走到皇帝旁边,温声道:
“岐王从洛阳送来的东西,听说有趣的紧,圣人可要一见?”
皇帝颔首。
“送来瞧瞧。”
崔九兴味:“是何东西?”
内侍端着礼物进来,是两个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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