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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三郎自江南北归,差不多正好是那时候,”
丁四叔唏嘘不已,“既然脱险了,怎地不回丁家?就算你有事脱不开身,也该遣小厮报个平安。”
他又环顾四周:“对了,三郎呢?没与你一起?”
丁钰舔了舔嘴角,犹豫着该怎么把“他死了”
的意思用更委婉的方式表达出来。
但他显然小看了上了年纪的人……尤其是商人的精明,只是两息迟疑,已经足够丁四叔反应过来。
“可惜,”
他摇头感慨,眼底有了几分情真的惋惜,“三郎是小辈中天分最高的,老爷子手把手教了这么些年……可惜啊!”
乱世人命如草芥,嫡亲子侄的亡故,也不过换回当长辈的一句“可惜”
。
“侍女”
就在这时端上热茶。
当然,丁钰此行连赶车的马匹都是公的,所谓的侍女自然是唯一的女子——崔芜假扮。
低头奉茶的一瞬,她明显感觉到丁四叔的视线从自己脸上转过,但他到底比王重珂有城府得多,很快转了开。
“六郎出现于此,想来不是赶巧?”
他拈着胡须道,“跟自家长辈,不必拘泥,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只管说。”
丁钰不着痕迹地看向崔芜,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剧本往下演。
“既然来了这凤翔城,当然要拜会最大的山头,”
他把崔芜拉到身边,托起她的下巴让丁四叔瞧仔细,“听说四叔跟王府打过交道?你瞧着,这么个货色,可能让王府那位满意?”
之所以不直说目的是有缘故的,盖因济阳丁氏乃当世豪贾,偏偏市场就那么大,每房分到手的只得馅饼似的一小块。
丁钰的地盘原在江南,却阴差阳错跑来关中,而这恰是丁四叔负责的。
若是上来就明说抢生意,哪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也得提防自家人使绊子。
但献美就没这个顾虑了,不管美人是谁寻来的,人情都算在济阳丁家头上。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丁钰本以为丁四叔不帮忙引见,也多半不会拒绝这个主意。
却不想眼前的中年人眉头耸动一会儿,叹了口气。
“四叔跟你说句实在话,咱家在关中奔走多年,确有几分薄面,”
他说,“若你早两个月入城,四叔定要替你引见,可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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