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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听信了他们,岂非成了助纣为虐之人?
一边是袍泽统领死不瞑目的首级,一边是御前女官灼灼逼视的目光。
宋铮这辈子没这么进退维谷过。
“实在不行,”
他下意识摁住腰间佩刀,不动声色地想,“两边全都拿下,待天子回宫再作定夺。”
反正不是此,就是彼,总有一方是反贼。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他缓缓拔出佩刀,跟在他身后的禁军将士做出同样的举动。
逐月被杀人无数的戾气劈中,秀美额头渗出一脑门白毛汗。
正当她心念电转,盘算如何寻些说辞博得对方信任时,远处马蹄声再起,这回却是从长街尽头传来的。
宋铮这一日简直“罗生门”
麻木了,循着声响转过头,目光突然凝聚。
只见这一波人马穿着皇城司服色,这也就罢了,打头两人一个骑着火焰般的红马,一个坐骑额头生有菱形白斑,竟是冠军侯颜适与镇远侯丁钰。
宋铮如何不知此二人非但是武侯居首的人物,更是天子身边一等一的心腹重臣?若非形势险恶,早已下马恭迎。
他定一定神,驱马上前,于马背上抱拳行礼:“末将见过镇远侯、冠军侯。
不知两位侯爷驾临,有何见教?”
丁钰奔到近前,来不及寒暄,先往“缓冲带”
一插。
颜适紧随其后,簇拥周遭的皇城司呈雁翅状排开,密不透风地护卫住两人。
丁钰一双眼睛从所未有的沉静,自袖中亮出一物:“果毅都尉宋铮接旨!”
宋铮瞳孔骤凝,只见丁钰掌心中扣着一枚四四方方的牌子,竟是以赤金铸造,阳光映照光彩夺目,一面刻着龙飞凤舞的“御”
字,一面刻有“如朕亲临”
四个稍小些的字样。
此乃天子信物,御赐金牌!
宋铮再不犹豫,下马拜倒,他身后的禁军将士亦随之跪了遍地。
“臣宋铮,恭聆陛下口谕!”
丁钰手持金牌,总是嬉笑无度的眉眼罕见镀上肃杀之色:“传天子口谕,礼部尚书谢崇岚勾结禁军副统领廖靖,欲行不轨之事。
令宋铮领禁军即刻擒拿此二人,待天子回京发落。”
有天子金牌加持,镇远侯所言便是绝对的真相、无上的权威,再容不得人质疑。
宋铮深深吸气,自见到廖靖人头起就七上八下的心轰然落地。
他弯下腰板,以头触地:“臣宋铮,接旨!”
“幸好离京前给了你金牌令箭,不然这一回还真不好收场,”
勤政殿中,崔芜一边品着潮星亲手调制的花露茶,一边得意洋洋,“你说,朕怎么就这么明智呢?”
她自吹自擂的对象——镇远侯丁钰翻了个白眼。
半日前,天子与武穆王抵京,一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生怕谢氏谋算得逞,只来得及给延昭收尸。
谁知等禁军与安西军护卫着崔芜抵达京城时,宫中变故早已平息,谢崇岚及其党羽下狱,牵涉其中的禁军也被原地圈禁,静候天子处置。
崔芜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不知该庆幸还是郁闷。
应该还是庆幸居多……吧?
“你别说,谢氏家底是真不小,”
她跟丁钰分享此番见闻,“好家伙,暗地里养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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