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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口,佐派组织了一支工人义勇队,与租界里英水兵互相对峙,时不时就引发几场冲突。
许宁今天看到的这些报纸,显然又是报道伤亡消息的。
有学生带着学校宣讲队队员在租界界外讲演,遭到英水军的阻止,双方发生争执,英水兵用刺刀直接刺向群众,又导致三十多人的伤亡。
三十多人。
许宁看到这个数字,就想起今年三月份在北平的那一场冲突,鲜活的生命一夜之间变作浮尸,其中血淋淋的现实,又怎是一两个数字所能概括的呢?
想起三一八北平惨案,许宁又想起他的学生方茹生,不知他跟了他叔叔去了广州,现下可还好?
“先生,先生。”
孟陆在旁边提醒道,“人来了。”
许宁蓦然抬头,便看到前方车站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黑发间掺杂着几缕银丝的老者,他双眼精光硕硕,即便年迈,走起路来也是步履生风。
这位老人眼睛一张望,就看见了许宁,在许宁迎上去时,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
“你就是许元谧,我儿的心上人?”
许宁一愣,看向站在段公身边的章秋桐,章秋桐斜眼望天,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
偏偏段公还在很感兴趣地盯着他,许宁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
“许宁,见过岳丈大人。”
段公先是一顿,随即哈哈大笑。
“好啊好,没想到我也有替那小狗子做岳丈的一天。
走,带我去你们新房,我要好好与你絮叨絮叨。”
许宁没想到这位三造共和的人物竟然是这样的性格,他只能一边挂着笑脸,一边头脑僵硬地为岳丈带路。
直到回到段宅,许宁也不明白,段公是怎么发现他和段正歧的关系,又怎么会是这样一幅态度?
不等他旁敲侧击,老者已经先给了他答案。
“这件事,还是正歧写信亲自告诉我的。”
段公说:“这小子,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也不给我时间缓缓。
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他的惊吓。
他知道我要来金陵,还提前警告我不准为难你。
小狗崽,真是越大越目无尊长。”
许宁见他说话时还笑意妍妍,稍微放下一颗心来。
“我与正歧是两心相悦,自然也希望得到长辈的祝福。
正歧向您写信,大概是希冀能得到您的理解吧。”
段公却摇了摇头:“我不能理解还能怎么,难道要逼迫你们各自成家,生儿育女吗?不说他,就你,你肯吗?”
见许宁坚定地摇了摇头,段公笑了。
“既然如此,我何必做这个恶人。
年轻人的事由年轻人自己把握,我既已经退下,还管你们这么多做甚?”
许宁心怀感激,诚心诚意地给段公敬了一杯茶。
段公笑了笑,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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